這預感啊,來的真是時候。
五六個短衣長褲打手形象的狗腿子先擠開了圍著看熱鬨的人群。
“讓開讓開——”
本來看熱鬨聽八卦聽得真起勁的幾人,莫名其妙被擠開被推開,差點刷了個狗啃屎。
這叫罵還沒出聲,看到來人,一個個像個鵪鶉,縮了縮頭,哪有剛才那種不耐煩的樣子。
狐假虎威的跟班諂媚笑著,簇擁著一個穿著略顯富貴的青年走進了熱鬨的中心。
不知為何,這富家公子哥的人靠近後,解清太陽穴突突直跳。
“陳二少爺,您怎麼大駕光臨來這河西集市了呀!”
周婆子在看到來人是誰後,連忙像個狗腿子地諂笑小跑到陳家老二麵前。
那撲簌簌落下的臉粉掉下,在要靠近到陳二公子麵前時,直接被旁邊的跟班推開了。
“李二嬸,周婆子說的事,考慮的如何?”
那陳二公子,長相普普通通,臉色有些青黑,像是身體被掏空了樣子。
他並未理會周婆子,高抬著頭顱,漫不經心地朝著李二嬸的攤前走來。
這人說話雖是對著李二嬸說的,目光卻落在了李二嬸身後的解清和大妞身上。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黏膩裸露目光,解清藏在兜帽下的臉色沉了幾分。
那人明晃晃的眼神,周邊的明眼人都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這陳家老二在問些什麼。
顯然,李二嬸在看到陳家老二來後,本來和周婆子吵架有些上臉的紅潤,唰的一下,恢複成原樣,本來有些偏黑的皮膚還白了一些。
與周婆子吵架還好說,但這陳家老二就不一樣了。
河西鎮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有一個規模不小的家族,四個家族合力掌管著這河西鎮的經濟交易,還有各種進出流通等。
這鎮子所處地理位置,看似在山溝,其實是這片連綿大山通往外出的一個出口。
山脈遙遠,也不是沒有其他到平原地方的下山路。
隻不過,那深山更遠的地方,路更難走,也更荒涼,了無人際。
對於未知的環境,大部分的人總是膽怯恐懼的。
立在次山腳下的河西鎮,像是一道大門,隔絕了大山內外,一麵是在急速改變發展的新社會,一麵是消息不通的舊社會。
陳家就是這個河西鎮內四個家族的其中一個。
四個家族,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在這一片大山裡作威作福。
解清微微看了一圈,這陳家老二出來後,周圍人的交談聲都小了許多,似乎對這個陳老二背後的陳家避恐不及。
都不敢出頭,又舍不得離去,看熱鬨。
看來這河西鎮的幾個家族,就是當地的土地主了。
這些到底跟這隱藏支線有什麼關係呢?
就這一天多的經曆,跟隱藏支線的任務名稱可完全不搭邊。
周圍是壓低聲音的閒言碎語。
這邊陳家老二擋在李二嬸的攤鋪麵前,好像是在等李二嬸的說法,實則在逼迫什麼。
河西集市聽著就是河西鎮裡的大家子聯合舉辦的。
作為深山老村裡的一個婦人,真不好跟這些人對上。
身份懸殊,一看就知道誰會吃虧。
陳家老二甩了一個眼神給了周邊的跟班,那幾個跟班像是得了什麼命令,一個個散開,將周邊看熱鬨的人吆喝開。
周圍的人也沒留,轉身離開,該乾啥乾啥。
沒一會兒,河西集市內,又恢複了先前的鬨騰。
反觀李二嬸這邊,情況可就不樂觀了。
這陳家老二見婦人畏畏縮縮顫抖著嘴唇卻什麼都沒說,他也不說。
陳家老二不知從哪抽來一根靠椅,翹著二郎腿,坐在李二嬸的攤子附近,讓其他想來李二嬸這邊看看她家貨物的商人村民都不好過去。
這陳家老二看似沒乾啥,就讓李二嬸這邊的生意差了許多。
本來趕集的時間就過了晌午,下午賣掉了布匹,還跟周婆子鬨了一會兒了。
陳家老二來時,天色就不早了。
這人沒待一會兒,天空就被彩霞染色,漂亮極了。
與李二嬸那糟糕的心情可謂是完全相反。
這僵持的時間裡,陳家老二就在攤前守著,什麼都沒做,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