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高遇唯不愛沈憶璿。丟臉如斯,也夠了。
她苦澀地笑著:“我從小就想找一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男人。是那種,會逗我笑,會舍不得我哭,會發現我的敏感和不安的男人。是那種,下雨了不需要我說,他就來接我;周末了我們一起買菜回家做飯,全部吃光;晚上睡覺他會緊緊的摟著我,連噩夢都替我抵擋……”
談及理想,沈憶璿的眼瞳也跟著亮了起來,可一想到現狀,剛點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
“這個男人不會是高遇唯,我一直知道的。”
下午開會,領導說最近招聘了兩個行政班的醫生,沈憶璿和蘇羨終於不用身兼多職了。
久違的按時下班,沈憶璿回家的時候,周紅麗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請了假。
哥哥接待一個客戶,要很晚回來,嫂子送凱凱去補課了,也不在家裡吃飯。周紅麗給沈憶璿下了一碗西紅柿雞蛋肉絲麵,裡麵還放了幾根切成絲的榨菜。
“你最近都不好好吃飯。”周紅麗有些擔心:“產檢時間快到了吧?”
沈憶璿:“還沒,下周。”
“看你們倆做事我能急死,都像不是自己的事一樣。高遇唯陪你去嗎?”
沈憶璿沒有抬眸,一邊吃麵條一邊支吾著說:“嗯。”
提及高遇唯,周紅麗又說起上次的事:“借錢那個事,你和高遇唯說了嗎?”
沈憶璿:“沒有。”
周紅麗急了:“怎麼還沒說啊?”
沈憶璿皺眉:“你自己去說。”
周紅麗義正言辭地說:“你們倆是夫妻,肯定是你來說啊。你吃在家裡住在家裡,後麵你孩子生了,要是還要我幫帶,那個嬰兒車還是遛娃神器的車子,天天扛上扛下,我身體也受不了啊。換個電梯房多好?”
沈憶璿大口吃著麵條,很快一碗就見了底,吃得太急,口腔到食道好像都有點堵,一股難受的惡心感讓她嘔了一下,她喝了一口水,才把那股惡心感壓下去。
“吃完了,我去洗了。”
周紅麗見她又逃了,氣得不行:“沈憶璿,你可真是有良心!”
……
沈憶璿洗漱完躺下,卻怎麼都睡不著,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燈的影子。
淩晨,沈憶璿還是沒睡著,終於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協議離婚的流程比較簡單,寫離婚協議,帶上身份證結婚證,甚至和結婚是同一個地方,把證換了就好了。
很久沒有打開的櫃子,櫃門打開,裡麵有股淡淡的木頭香氣。沈憶璿從裡麵拿出了結婚證,不小心將放在角落的一件外套帶了出來,滑落在地上。
沈憶璿看清地上的東西,捏著結婚證的手攥得更緊了。
過了許久,她才從地上撿起了那件外套。薄薄的風衣料摩擦的時候會發出窸窣的聲音,拿近了,甚至還能聞到上麵留著的氣味。
高遇唯慣用的男香,很淡很淡的味道,帶著點薄荷的清涼尾調。
這是高遇唯的外套。
外套的來曆?沈憶璿倒是記得清楚。
記得那天,他們是約了要過夜的,可沈憶璿吃完飯突然來了大姨媽,提前了幾天,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這突然到訪的親戚,對於隻有性的關係來說,無疑是很掃興的。
沈憶璿裹緊了外套,主動去結了賬:“今天我請。”
吃完飯,她禮貌地道彆,也不讓送,一個人就走了。
暮色沉沉,天幕儘頭的殘陽已經隻剩一點邊緣。走在人不多的馬路上,昏昏暗暗的,光線不足,但是路燈開的時間也沒有到,夜裡的風已經無聲息地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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