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他,恃才傲物,乃當世天驕。
可經過癱瘓打擊,他反倒沉澱得猶如一潭寒水,深不見底。
隻要見到他,便會不自覺被他所震懾。
許氏心頭,也安寧幾分。
“是,硯書說得對。他越輕看我們,我們才越有機會團聚。”
陸奉安的輕看,毫不掩飾。
許氏從未想過要回娘家。
她三子一女,長子十七歲,若不是薑雲錦退親,她這個年紀已經做了祖母。
拖家帶口回娘家,即便兄嫂不說什麼。
但她總要顧忌幾個孩子的自尊心。
寄人籬下,無家可歸,該有多淒涼。
許氏打起精神,再不敢瞎想。
陸朝寧早已困得睜不開眼,躺在大哥懷中睡的臉蛋通紅。
眾人皆是溫柔的看著她。
“他總說陸景瑤聰慧,我瞧著,還有些愚蠢。捉奸時,若不是她喊爹娘,恐怕還有的扯呢。”陸宇禎撇了撇嘴。
“就這,真是成年人心智?”
許氏輕笑一聲:“其實,她也不算太笨。頂多是個普通人罷了,隻不過,她是千年之後的亡魂。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是千年之後的普通人。”
“穿越,重生?都是不長智商的。”陸硯書淡然的翻書,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再者,原先陸奉安用我的嫁妝養他們,日子過的奢靡。這一次我討回了嫁妝,日子便過的節儉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連陸景淮都穿著往年的料子,她又能好到哪裡去?”
“更何況,她自命不凡,更受不得委屈。瞧見侯府的富貴,迷花了眼。”許氏倒是能理解她的想法。
裴氏與陸奉安,當時已經被捉奸在床。
事情已無轉圜餘地,她捅破身份,好歹能借機上位,享受侯府的富貴。
“笨蛋穿越,也不會變成天才。”
“父親想要陸景淮光宗耀祖,想要陸景淮撐起侯府,想要靠他三元及第,想要他做太子少師,真可笑。”陸政越滿臉不屑。
他竊取了哥哥曾經的文章,一切都是偷來的。
陸硯書眉宇彎彎:“那就,一一奪走好了。”
陸政越輕歎一聲:“幸好,隱瞞了大哥即將痊愈的消息。”
“明日,便將爹娘即將和離的消息,傳給裴氏。一切不用咱們操心,自有人出手。”陸硯書擺了擺手,小廝便推著輪椅出門。
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該急的,不是我們。”
裴氏要被放棄,該跳腳的是她。
此刻的裴氏,儼然已經氣瘋。
她在侯府安插了眼線,許氏早已知曉,特意留著給她傳信的。
此刻,消息早已傳回巷子。
“我跟了他十八年,為他生兒育女,他竟然隻想接孩子回府?”裴玉琴早已氣得失智。
“許氏要走,便讓她走。她要帶走子嗣,豈不是正好?沒人做我兒的攔路虎!”
“陸奉安休想撇開我!”
“兒啊,你可要為娘爭口氣。娘為了你們兄妹,被人指責謾罵,娘什麼都沒有了。隻有你們了!”裴氏抱著陸景瑤哭得傷心。
“許氏有三子,她怎會待景淮如親生?”
“景淮,娘才是最愛你的。”裴氏緊張的看著兒子。
其實,當日她與陸奉安被當眾抓住時,她就有了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