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采兒腰窩處,確有三顆胭脂痣。
原本,她自己是完全不知曉的。隻是感覺到每每在床笫間,蘭亭舟極喜歡用手指撩撥後腰那處。
當微涼的指腹輕輕拂過,總是帶起一連串莫名的癢麻,讓她禁不住輕顫。
有時,蘭亭舟捉弄得久了,她就受不住,從而會心生惱怒。可是,不管她是撒嬌,還是撒潑,蘭亭舟也很少停下。
她隻當那是他奇怪的偏好,也就隨他去了。
後來,她跟了孟煜之後,發現孟煜也對自己後腰那處特彆感興趣。他不僅是要上手,而且還要上嘴。他經常是用牙齒叼起那層皮肉,放在唇齒間不停地,細細地研磨,磨得她尖叫連連,又哭又叫,像一條快要斷氣的魚才肯罷休。
在情之一事上,孟煜從不藏著掖著,比蘭亭舟大膽直白得多。情到濃處,他是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也敢做。
他就曾執筆,親自將甘采兒後腰那處畫下來,拿給她看。甘采兒這才知道自己腰窩那裡,有三粒紅痣,如雪中盛放的紅梅,其色豔若朱砂,煞是惹人眼,連她自己看了,都忍不住臉紅。
如此私密之處的景致,非有肌膚之親者,不可得知。
若孟煜拿這個去與蘭亭舟說,她那真是百口莫辯!
“姓孟的,你莫要欺人太甚!!”
甘采兒徹底被激怒。
“前世,你對我花言巧語,讓我背負汙名,名節儘毀。你還騙我哄我,讓我為你生兒育女,又使我身陷內宅,受儘你妻妾搓磨,被她們栽贓陷害,過得生不如死!”
“前世是我蠢,是我笨,信錯了人,付錯了真心!前世的一切,都是我活該!”
“可前世種種,我可曾有半分對不起你?好不容易重來一世,你竟又要來害我!”
“我是刨了你孟家祖墳,還是毀了你孟家前程?”
甘采兒越說越氣,越說越委屈,長久壓抑的難過一湧而上。她眼裡不由泛起一層薄薄的水汽。
一滴淚,緩緩滑落。
甘采兒給氣哭了。孟煜一下慌了神。
他忙將甘采兒的腿放開,著急地伸出手,想要攬她入懷輕哄。
孟煜人剛一靠近,便聽“啪!”一聲脆響。甘采兒揚起手,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她用力之大,竟把孟煜打得臉側到一旁。
“我告訴你,前世是我對不起蘭亭舟。這一世,我絕不會再害他一次,也不會讓他因為我,而再次淪為旁人的笑柄。”
“你若想拿著前世的事,去傷害他。大不了,我就再死一回。”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
“沒什麼好怕的。”
“隻是,我若是要死,定要拉你做個墊背的。”
甘采兒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而後從針線簸箕拿起一把剪刀,對準了孟煜。
孟煜看了眼甘采兒,又看了眼她手中的剪刀。他知道她說得出,做得到。他的囡囡,一向是勇敢無畏的。
但他不甚在意,隻默默地側過臉,遞到她麵前。
“好了,我不去找蘭亭舟便是。囡囡,彆氣了。“
”你要是氣不過,要不你再打兩下,或者用剪刀戳兩下,也行。”孟煜放低聲音,輕聲哄著。
“孟煜,你以為,我給你開玩笑?”甘采兒冷冷道。
她二話不說,直接將剪刀抵到他臉上,鋒利的刀尖刺破他皮膚,一粒血珠瞬間冒出來。
“什麼玩不玩笑的,你就想要我的命,隻管拿去。”
孟煜說著,又將臉往前湊了幾分,剪刀的刀尖一下戳得更深了些,血珠成串的往外冒。
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還要往甘采兒這裡再近一分。
看著越來越刺目的鮮血,甘采兒終於還是收回了剪刀。
孟煜曆來是個混不吝的,不要命的事,他沒少乾。
“孟煜,你我之間,最好約法三章。”甘采冷然道。
“好,你說,我都聽你的。”孟煜一抬手,抹掉了臉上的血。
“一、我確實要與蘭亭舟和離,但這事與你無關。”
“二、你做你的國公爺,我做我的升鬥小民。你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日後不必再見。”
“三、梅婉吟,崔萍萍前世折磨我之仇,我勢必得報,你不得插手。若你想替她二人出頭,庇佑她們,那日後,我們就是仇人。”
孟煜聽完甘采兒的約法三章,沉默了片刻,隻問了一句話。
“你什麼時候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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