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回頭就給你買你最喜歡的紅油大肘子!‘客必來’的,可好?”
“嘶~~~”,周遭此起彼伏響起更大的抽氣聲。
蘭亭舟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黑。
連小紅聽了這話也直抽抽。姑爺啥時愛吃紅油大肘子了?
一想到自家清冷似謫仙般的姑爺,雙手捧著一大肘子啃,滿臉紅光,嘴邊還泛油花......小紅頓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雍禮教盛行,推崇克己複禮。但凡清貴一點的人家,都講究飲食清淡,隻有底層勞作的平民才熱衷赤油濃醬。
眾人不由側目,紛紛散開去。
甘采兒心中冷笑。
嗬,都這樣了,我看誰還不怕死的要湊上來!
蘭亭舟眼眸微抬,目光掃過周遭,而後伸出手,將歪在懷中的甘采兒扶直。
“人都走了。”他淡聲道。
“哦。”甘采兒摸摸鼻子,訕訕地直起身。
“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壞你名聲。我是怕她們糾纏你。八月你還要參加府試呢,不能分心......”甘采兒絮絮叨叨解釋,她低著頭,莫名有些心虛。
“你放心,我不納妾。”
甘采兒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隨即又慘白下去。
蘭亭舟的平靜淡然,讓她既羞愧,又難堪。
她明白,蘭亭舟定是又以為她這是在對外宣示對他的所有權,又把他當成一個勝利品在炫耀。
“我不是這個意思。”甘采兒抿緊了唇。
“若你真有喜歡的人,想娶進府,我絕不攔著。哪怕,你想我讓位,那也是行的!”
甘采兒說的是肺腑之言。這一世,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蘭亭舟目光一寒,冷下聲音:“你這是什麼意思?!”
對上蘭亭舟冰冷的視線,甘采兒頭皮一麻,不由揪緊雙手,訥訥道:“就,就是字麵意思......”
“甘采兒,親是你逼著成的,還不到一年,你又想反悔。嗯?”
蘭亭舟聲音很淡,尾聲輕輕上揚,壓迫感十足。
甘采兒心一抖,大氣都不敢出。
這樣的蘭亭舟,好嚇人。
彆看甘采兒在蘭亭舟麵前一向作天作地,無法無天,但蘭亭舟若真沉下臉,她是半點也不敢造次。
蘭亭舟伸出手,捏住甘采兒下巴,將她臉抬起,眸光漆黑地盯著她。
“你究竟將婚姻當成什麼?又將我,當作什麼?”
“我當然視你為夫君,丈夫,相公呀!‘夫者婦之天’,你當然就是我的天,一整片的天!”
甘采兒雙手一劃拉,示意著頭頂那一大片的天。
吹捧蘭亭舟,拍蘭亭舟馬屁,像是刻在甘采兒骨子裡,她張口就來。求生欲讓她出口的話遠快過大腦的思考。
蘭亭舟一頓,心頭的無名火被堵得沒法再發。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緩緩收回手。
轉眼間,他又變回眾人眼中那溫潤謙和的清貴公子。
“夫人,你得記住你今日的話。”蘭亭舟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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