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留些時日,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我總覺得他待旦州與其它地方不同。”
蘭亭舟沉眉斂目,思忖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你先留意著,若真有什麼事,總會露出些端倪。”
“得了,你且放心。有我在,斷不會讓杜家去找弟妹麻煩。”
蘭亭舟的心思一向藏得深,但陸青寧還是能猜到一二。
“那就有勞青寧兄了。”
自己心思被點破,蘭亭舟倒也不著惱,隻大方道謝。
“這次賞荷宴,你也算博個頭彩,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陸青寧問。
“先把府試過了再說。其餘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次盧老大人介紹了幾位友人給我,等我考完,要一一去拜會。若能得到他們舉薦,參加鄉試會順利些。”
“府試院試還未下場呢,你就直接想到鄉試的事了?嘖,嘖,你這語氣,說起科舉,像是探囊取物般容易?”
“嗬,若這點都做不到,談何入仕,又談何報仇?”
陸青寧一噎,頓時無語。
好吧,與自小就有神童之稱的人談科舉,是他冒昧了。
自賞荷宴後,蘭亭舟變得小有名氣。
也不知那些人從何得知他們下榻的客棧,每日都有請帖送來。
有相邀遊湖泛舟的,有相請去作畫的,還有約去茶會雅集的......若是時間不衝突,蘭亭舟都會欣然前往。
一時間,蘭亭舟忙得腳不沾地。與蘭亭舟同樣腳不沾地的,還有甘采兒。蘭亭舟每每赴會,她必要同行。
雖然甘采兒在賞荷宴上對蘭亭舟又是宣示主權,又是敗壞其清貴的形象,可她仍是一點也放心不下。
畢竟,蘭亭舟的優秀,隻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到。
“皎皎君子、如琢如磨”,蘭亭舟身上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清冷的書卷氣,哪怕披著破衣爛衫也遮不住。可不是幾隻“紅油大肘子”就能抵毀的。
前世,明知他已娶妻,還執著著往他身上撲的世家貴女,沒有十幾位,也有五六位。
甘采兒為此曾氣得咬碎了牙,光是動手撕打,就不下五回。
於是,在蘭亭舟喜歡“紅油大肘子”之後,其“懼內”的名聲也流傳開來。
據說,他隻要多看其它女子一眼,就要被他夫人擰耳朵,扯頭發,唾口水,還要撕衣服。
當小紅將外麵傳言學得活靈活現時,甘采兒正摩挲著一支白玉簪。
玉是最上等的白玉,瑩潤白淨,細膩如羊脂,觸手生涼,有淡淡溫潤的光澤。一看即知價格不菲。
這支玉簪是甘采兒買來打算送蘭亭舟的。
公子如玉,玉一向很襯他氣質。
隻是現在,甘采兒突然就不是很想送了。
還擰耳朵,撕衣服,啐口水......她是什麼潑婦嗎?
這些人用哪隻眼看到她動過蘭亭舟一個手指頭了?
甘采兒麵無表情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明明長得嬌俏動人,容貌尚可呀。怎麼傳來傳去,就成母夜叉了?
甘采兒恨恨將銅鏡倒扣在桌麵。
“嘿嘿,小姐,你不知道,外麵把你說得可厲害呢,隻需抬抬眼皮,就能把姑爺治得服服貼貼的!”小紅一臉小得意。
“哼,這下我看誰家姑娘還敢不要臉的貼上來!”
甘采兒無語地看著小紅。
她這是完全低估了她家姑爺招惹桃花的能力。
不過,真正的食人花要到了京都才會遇上,旦州府這些花花草草,頂多是敗壞一下她的名聲,把她往七出之一的“善妒”上靠,還成不了什麼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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