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都快跑成同手同足了。”小紅也捂嘴直笑。
“讀書人天天讀四書五經,讀傻了唄。”甘采兒笑著一哂。
“我兄長不少朋友都是讀書人,可沒見過如此害羞的。就說你家蘭哥哥,一下拿了雙案首的人,我也沒看過他害羞呀。”
甘采兒一頓,蘭亭舟不害羞?呃,不是的。
蘭亭舟也很害羞,隻是他害羞的表現與眾不同。許是臉皮太厚,麵色上一點透不出來,隻有耳尖那一處,會紅得透亮,像極品的紅瑪瑙,瑩潤剔透,透著微光。
甘采兒忽地鼻子一熱,生出些躁意。她忙呸了自己兩聲,掐了掐掌心,才靜了心。
那書生長得濃眉大眼的,甘采兒隱隱覺得有些眼熟。
這人是誰呢?她總覺得自己該認識。
經過書生的小插曲,甘采兒幾人也從‘觀霞潭’往外走。
她們剛重回到登山的主乾道上,就遇上一大群爬山的人,其中就有之前她們在“點絳亭”搭過話的小姑娘。
“朱姐姐,謝姐姐,又遇上你們了。”
小姑娘姓劉,是知府參軍劉大人家的嫡小姐,叫劉嬋鶯,今年十三歲,正是人比花嬌的年紀。
“劉妹妹,看來我們有緣呐。”
甘采兒笑著,抓了把鹽漬梅子遞給劉嬋鶯。她今天頂著蘭亭舟表妹的身份,對外一律自稱“謝姑娘”。
“這是我親手醃的梅子,最是生津解渴,你嘗嘗看。”
劉嬋鶯接過梅子,放嘴裡輕咬,眼睛卻往朱小筱身上瞟,覷了又覷。
小姑娘愛美,眼裡藏不住事兒。
“下月我滿十四,邀了幾個好友來家中小聚,想要裁幾件新衣。朱姐姐,你與錦繡坊的老板相熟嗎?我想去它家店訂製。”
“當然沒問題。”甘采兒搶著應聲道。
“小筱是錦繡坊的常客,老板對她可好呢,什麼最新款的衣服,都會優先給她留著。你讓她去說,最好不過!”
“那便說好了,後日我們約在錦繡坊見。”劉嬋鶯高興地道。
在甘采兒殷切的目光下,朱小筱隻得點頭。
而後,劉嬋鶯與她們結伴一道爬山。劉嬋鶯是土生土長的旦州府人,對旦州府很熟悉,對南山也很熟悉。
一路上,她不僅給甘采兒兩人介紹南山各處的景致,典故,還向一路上遇到的各家夫人小姐引薦甘采兒與朱小筱。
不過半日,甘采兒和朱小筱就擠進了半個世家圈。
甘采兒和朱小筱能這麼快被旦州的貴女圈接納,一半是劉蟬鶯的功勞,另一半要歸功於她們身上那兩條裙子。
女子,總是對華服美飾沒有抵抗力。
甘采兒裁製的衣裙與時下流行的傳統服飾有很大不同,她偷的是十年後的款式。
時下的衣裙最講究的是麵料的精美、華麗,而十年後,除了講究麵料高端之外,還講究裁剪的立體。
現在女子的服飾,基本是從上到下籠統到底,像個大號水桶似的,僅用腰帶勾勒出曲線。
但十年後,在製衣時就會稍稍掐腰,裁出合身的曲線。使衣裙一上身,就能顯出女兒家的婀娜身姿,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嫋嫋娉娉。
特彆是,少女身段更為明顯。
難怪劉蟬鶯一看,就念念不忘。
好看難看,一眼即明。
小姑娘的思想更通透,陳規舊俗約束少,膽子也大。她們更容易接受新鮮事物。為了美,什麼都敢嘗試。而此次來南山秋遊的,正巧多是未出閣的小姐。
甘采兒深覺自己這一步走得好,行得妙。她嘴角不由高高翹起,是掩都掩不住的開心。之前遇上的各種小插曲,她全都忘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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