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實在不知道。”吳馨頓了頓,忽又輕笑起來,“那我就不妨讓他知道。”
甘采兒直聽得全身冷汗直冒,陣陣發寒。
原來早在她毫不知情的時候,吳馨已經將自己和蘭亭舟調查得這般詳細。
“難怪母親總說你是家裡最聰明,最有謀算的人,真真是玲瓏心肝玻璃人。”吳三小姐也笑起來。
“不過,父親對你的婚事一向看重。你心裡的謀算,可曾告訴父親了?”
吳馨不吭聲了。
吳三小姐一下就明白了。若是吳鬆平同意,吳馨斷不會私下去向姨娘討那些虎狼之藥。
吳馨是嫡次女,又是吳鬆平最器重的女兒,想來對她早有打算,不會將她輕易押寶在一個還沒秀才功名的人身上,哪怕那人看上去前途無量。
果然,隻聽吳馨低低地開口
“父親當然也看好蘭公子,隻是他想等蘭公子中舉之後再說。三姐姐,可我等不起了。”
“前些日子母親私下給我說,父親要托人將我送入攝政王府,給王爺做侍妾。”
“攝政王有何不好?”吳三小姐道。
“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長得儀表堂堂,容貌偉岸。你若能為他生下一男半女,那還不是一步登天了?”
“我看你呀,就是貪年輕,愛俊俏,被蘭公子的皮相迷昏了頭!”
“好姐姐,我可就你一個嫡親的姐姐。討藥的事,你就當不知道,成不成?”
“成,怎麼不成!我隻是怕你日後後悔。”
“不會的。我定能將他拿下。”
吳家姐妹說完話,就手挽著手離開了。
甘采兒,朱小筱和環兒,仍保持著緊貼假山的姿勢,良久沒人說話。
“城裡的世家小姐,都這麼嚇人的嗎?”朱小筱抖了抖,隻覺得背脊發涼。
“阿采,你這日子,以後要怎麼過呀?”
“要不,你乾脆換個夫君吧?”
“你若繼續跟著蘭亭舟,我覺得你小命都不夠人家填牙縫的。”
“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甘采兒扯起嘴角,笑得勉強。
“真的,阿采。你不如在清水鎮另找個俊俏老實的人再嫁吧,踏踏實實過日子。”
“唉,夫君若太優秀了吧,其實也非好事,總引人覬覦。”
“你這蘭夫人當得,就猶如‘稚子抱金過鬨市’,隨時都有性命之憂呐。”
朱小筱憂心忡忡地看著甘采兒。
不怪朱小筱憂心,她與甘采兒從小在清水鎮長大,鎮上的人都簡單,恩怨情仇全是直來直往。
有恩那真是可以當牛做馬,有仇也是操起鋤頭就打,哪裡見識過這些彎彎繞繞?
甘采兒對這一切,早已見怪不怪,畢竟這與前世她經曆的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她拍拍朱小筱的肩,衝她揚眉一笑:“憑什麼我要拱手相讓?我看中的人,就該是我的!我看誰敢來搶。”
“來一個,我砍一個,來一雙,我滅一對兒!”
“嗬嗬,你就吹吧!”
朱小筱白了她一眼。
眼見甘采兒又變回鬥誌昂揚的模樣,又成了那個不達目的,永不認輸的女子,朱小筱的心安穩下來。
嗯,清水鎮一霸,哪裡是那麼容易讓人欺負的?
彆看甘采兒在朱小筱麵前信心滿滿,但其實,她心裡很虛。
雖說前世她見過不少風浪,踩過不少坑,但經曆過,並不代表能從容應對。
畢竟,前世她與京都那一眾世家女子交手,她就沒贏過。所有交手都是以她一敗塗地,灰頭土臉為結局。
以至於到了最後,她名譽全無,隻落得個聲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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