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采兒一把拉住她。
“好了,你今日也累了一整天,早些歇著吧。教訓幾個小丫頭,什麼時候都可以。”
“那我先去燒點水,再來服侍你洗漱。”
“彆燒水了,太麻煩。你去打些水來,我淨淨麵就行。”甘采兒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主屋裡走。
甘采兒撩開臥房門簾時,一陣冷風吹過,她突地一激靈,身上的汗毛瞬間全豎起來。
頓時睡意全消。
一種出於動物天生的警覺,讓她腦中警鈴大響。
屋內有人!
甘采兒站在屋門口,手指死死抓著門框,大腦在極速飛轉,怎麼辦?是跑,還是裝著若無其事?
正在這時,一陣極淡的幽香,順著風鑽進她的鼻子。那是一種草木的清香,還雜著一星甜膩,在這兩種撲鼻的香氣之外,她嗅到一絲熟悉的,不容認錯的氣息。
甘采兒心下一凜,再也顧不上害怕,大踏步就往床邊走去,一把掀起床幔。
然後,她就看到一個床上躺著一個衣衫淩亂的男子。
一襲淡青色的長袍,鬆鬆垮垮掛在他身上,衣襟半敞,露出他精致的鎖骨和一大片胸膛。
白皙的肌膚,在微亮月色之中,散發出潤瑩的光澤,又白又潤,像最好的和田仔玉。長發如墨,隨意鋪散在床上,顯得慵懶而無害。
這人不是蘭亭舟,又是誰!
隻是他雙眼緊閉,鼻息綿長,似在沉睡。
甘采兒進屋這麼大動靜,也沒驚動他絲毫。這怕不是一般的“沉睡。”
甘采兒隻覺得腦子“嗡嗡”地響,她攥緊手掌,深吸兩口氣,驀地暴發出一聲怒喝。
“蘭亭之!你給我滾出來!”
“嘿,嘿,嘿,嫂子,你可真聰明!”
“一猜就猜到是我了。”
隨著這一聲輕笑,一個人影從窗外翻身而入。
甘采兒點亮了屋中的燈,打量著麵前的少年。
兩三年未見,原先滿是稚氣的半大少年竟已經長得比自己高出一頭了。
“你一回來就搞事,這是要乾嘛?”甘采兒沒好氣道。
“哎,這可是我專門給你準備的見麵禮呢。”蘭亭之笑嘻嘻地道。
“你拿你哥當禮物?!”
甘采兒覺得血氣上湧,很想上手抽人。
“禮物嘛,當然要送對方最喜歡的才好。我知道嫂子最喜歡我哥。那我把他送來,不是正好?”蘭亭之說得理直氣壯。
“你放心,我隻點了我哥的睡穴和麻穴,無甚大礙。半炷香之後,他就能醒了,隻不過會手腳發軟,沒什麼力氣。”
“呃,到時候,你想乾嘛都行,儘可以為所欲為。”
說著,蘭亭之還衝甘采兒眨了眨眼睛。
蘭亭舟不是怕他長歪,專程將人送到玄蒼山拘著學武了?她怎麼覺著,這是越長越歪了?
甘采兒一言難儘地看著蘭亭之。
“小豆丁,你就不怕你哥明天明日醒來後罰你?”
“不怕。”蘭亭之一臉無所謂,“他頂多就是打我幾下,我皮糙肉厚的,不用怕。”
“嫂子,我給你說,我哥可招姑娘喜歡了。我才回來,就聽說家裡門檻都快讓媒人踩爛了。”
“你可得把我哥看緊了,不能讓他被人拐跑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出去!”
“西廂房沒人住,一會兒讓小紅給你收拾一下。”
甘采兒頭疼,推著蘭亭之就往房外攆。
“西廂房我一早就收拾好了。嫂子,你放心,今晚沒人來打擾你和我哥的。整個院子的人,都讓我點了睡穴。”
甘采兒很想把蘭亭之拎起來抽!
她目送蘭亭之進了西廂房,深深歎了口氣,後重又回到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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