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見一陌生男子跟在身後,當即一跨步,將吳馨擋在身後,警惕地看著甘采兒。
“這位公子,你跟著我家小姐,是要做什麼?”
“在下迷路了,遇上小姐,隻是想跟著出去,並非有不軌之心。若冒犯到小姐,還請見諒。”甘采兒低著頭,語氣謙卑。
“這林中梅樹繁茂,確實容易迷路。朱小公子還是跟著我走吧。”黃庭海上前道。
“如此甚好,有勞黃兄了。”
甘采兒走到黃庭海身邊,頭微低,也不怎麼說話,顯得格外拘謹,倒是符合之前他靦腆的形象。
見吳馨與黃庭海一前一後從梅林深處走出來,甘采兒便知晚了一步。這兩人要談的,應該都談完了。
看來這次竹山縣是白來了。
甘采兒氣得不行。
她在心中將孟煜從頭到腳罵了百八十遍!
吳馨目送黃庭海和甘采兒離開,這才繼續往外走。
“小姐,大少奶奶前日不是說,那個什麼的名額最後給錢公子了?”琴音問。
“嗯,是的。恩科最後一個名額給錢濤了。”
“那你為什麼......”琴音猶豫著,沒將話說完。
吳馨看她一眼,笑了笑:“你是想問,為何我要騙黃公子,說那個名額還沒定,但很大可能要給蘭公子?”
見自家小姐沒責怪的意思,琴音便點了點頭。
“傻丫頭,我不如此說,他怎會心甘情願替我做事?”吳馨輕聲笑著。
半個時辰前,吳馨告訴黃庭海,旦州三個恩科的名額已經確定了兩個,分彆是韋石安和魏濤,隻有一個還有爭議。
韋石安也是琴川書院七才子之一,隻是他是典型的偏才。
他繪畫、騎射和武功都極好,學問卻平平。而且他出身丹青世家,族中子弟和學生遍布大雍,也使他年紀小小就盛名在外。
所以三個恩科名額,韋石安是第一個確定的。
魏濤其人雖籍籍無名,但他祖父魏亦成卻大名鼎鼎。他曾是翰林院大學士,官至二品,因病告老還鄉,後掛名在鹿鳴書院。他收過幾個弟子,這些弟子,無一例外,全中了進士,現都在朝廷為官。
論官位,他官至二品,論功績,他桃李滿天下。因而,他要給他那不成氣的嫡孫申請恩科的名額,誰也不能說不。
至於第三個名額,吳馨說幾大書院的山長與杜大人幾番權衡後,一直未定下。
“據說琴川書院和文淵閣的兩位山長都力薦你,但鹿鳴書院的歐陽山長卻堅持要選蘭公子。”吳馨道。
黃庭海捏緊了掌心,沒說話。
吳馨睇了他一眼,繼續輕聲道:“這事,最後還得杜大人做決定。可我大嫂說,上次蘭公子在賞荷宴上拿了頭彩,杜大人對他印象很好。”
黃庭海掌心捏得更緊,指甲都快掐進肉裡。
“我聽說對恩科的名額的考量,品性的好壞遠高於才華。今日詩會,嫣兒說清水鎮上的書院也來了不少人......”吳馨意有所指,隻是餘下的話,未說完。
黃庭海沉默良久,慢慢放開了手掌。
“為何是我?”他問吳馨。
“公子自幼便有才名,你說的話,自是很多人會相信。”吳馨淺淺一笑,慢條斯理道,“而且,你也更需要這個名額。”
“如果事敗,要怎麼辦?”黃庭海目光沉沉。
“黃公子說笑了,我一閨閣女子哪裡懂這些?”吳馨仍是輕言細語,笑容溫婉。
“凡事都有風險,黃公子可自行權衡,看要不要賭一賭。”
兩人分開前,吳馨將一封信遞給黃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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