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樓沒多久腿就麻了,可他死撐著沒出聲叫人起來。
他甚至還小心翼翼地勾了勾腿上人的發絲,嘴角得意地彎起。
可很快,他又生氣地抿直了嘴角,心中暗暗想著。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推開他離他而去呢。
宋春庭很快便覺得休息夠了,她利落地從謝淮樓身上起來,轉身便要走,那決絕的模樣讓謝淮樓攔都攔不住。
他再次生氣起來,口出惡言。
“哼,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
宋春庭停下腳步,緩緩扭頭,神色瞬間冷了下來,眼中仿佛凝結著冰霜。
“你最好閉嘴。”
謝淮樓依舊桀驁不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兩人就這樣再次不歡而散。
時光悄然流逝,如此過了半年。
謝淮樓渾身上下折騰出的傷都好全了。
有一天,他突然來找宋春庭。
寒風凜冽,如刀子般刮在臉上,他看著宋春庭在寒風中縮成一團,小小的身影顯得那麼單薄。
那一刻,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緊緊地抱住她,給她溫暖。
可動了動腿,他又忍住了。
“我要離開幾天。”
他輕聲說道,聲音在寒風中有些飄忽。
宋春庭抱著肩,低頭碾著地上的碎雪,麵色冷冷的,仿佛這寒冷的天氣也不及她的冷漠。
“要滾就滾唄。”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這副模樣,謝淮樓反而心情沒那麼糟糕了。
他還很好脾氣地過去拉她的手,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
“明早才走,今晚陪你。”
宋春庭抬頭,滿臉的不稀罕。
“我要照顧我媽,你陪什麼?”
謝淮樓卻十分認真,她明白她的口是心非。
他眼神中滿是誠摯。
“我在便利店,你拉開窗簾就能看到我。”
宋春庭嗤了一聲,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謝淮樓垂著頭,一言不發地揉著她的手。
這雙手好小,比四年前還小,放在掌心軟軟的,還有點涼。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們包裹起來,鬼使神差地揣進了自己兜裡。
仿佛這樣就能將她的溫暖永遠留在身邊。
宋春庭就這麼和他麵對麵站著,兩隻手奇奇怪怪地被他放在上衣口袋裡。
她微微掙了掙,卻沒掙開。
她緩緩抬眸,白著眼看他,而他正好也在緊緊地盯著她。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他就笑了笑,寒風裡那笑容如春水綿綿,溫暖而動人。
重逢以來,她從沒見他這麼笑過,而他自己也沒有這般笑過。
他們一直以來互相都不給彼此好臉色,於是她一時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著他,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般。
他將她的手往口袋深處又兜了兜,然後伸出自己的手,輕易就將她抱住。
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真的長高了點,總覺得比以前更有力量了。
他壓下來時的陰影高高大大的,像一座堅實的小山,給她一種強烈的安全感。
他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她,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鬆開手,送她重新進了住院樓。
而他自己則折返進便利店,真的在那裡待了一夜。
第二天,他離開了。
醫院裡輪流的陪護還是和以往一樣,宋璃仍是最辛苦的那個。
宋春庭坐在空出來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她們低聲聊天。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們身上,那畫麵溫馨而寧靜。
突然,宋春庭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對。
畢竟她們才是親生母女,有著血濃於水的親情。
臨市的那套房子快裝修好了,在整個裝修過程中,宋春庭很少回去查看進度,監工的任務便交給了林夏。
有一天,林夏興奮地跟她說房子已經完全弄好了,讓她回去驗收。
宋春庭二話不說,立刻買了票就過去了。
以至於謝淮樓滿心歡喜地回來找她時,卻撲了個空。
他急忙撥通她的電話,焦急地問她在哪兒?
宋春庭如實回複了自己在臨市剛裝修好的房子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