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依舊隔著玻璃，盛楠拿起電話，看到麵容憔悴的徐慧時，有幾分不忍心：
“徐慧，你……還好嗎？”
徐慧雙目無神的點點頭。
她已經對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她的女兒沒了，兒子生死未卜，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嗎？
盛楠清了清嗓子，秀眉緊蹙：
“徐慧，有個事情，我要告訴你一聲，但是希望你聽完，情緒不要太激動。”
徐慧慢慢抬眼看向她。
“我昨天晚上去了醫院看你兒子。”
徐慧眼底瞬間有了光。
“但是，”盛楠深吸氣，“他失血過多沒有搶救過來。”
轟——！
刹那間，徐慧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她眼底的光瞬間消失，甚至於她根本看不到玻璃那邊的盛楠。
她的耳朵裡也傳來一陣嗡鳴聲，不僅什麼都聽不到，而且那種嗡鳴聲還在一直持續。她雙目無神的看著盛楠，眼底沒有任何焦距，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著她的臉頰滾落，她努力咬緊下唇不想讓自己哭出聲，可不管她怎麼忍耐，都無濟於事。
聽著電話那頭壓抑的啜泣聲，盛楠也沒忍住紅了眼眶。
但是，悲傷歸悲傷，當務之急是要洗清徐慧身上的嫌疑。
不管是誰害死了兩姐弟，她都不會讓他逍遙法外。
“徐慧，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有幾個問題，我還是想問問你。”
“你兒子走之前，清醒了一段時間，我問過他了，他說不是你推的他，他說那個人他不認識，還說媽媽永遠不會打他和姐姐。
所以徐慧，你家裡的鑰匙，除了你和你丈夫有，還有誰有嗎？”徐慧咬緊下唇低聲抽泣，搖了搖頭。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兒子的笑臉，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兩天在監獄這麼煎熬，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就是兒子，可是現在兒子都沒有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這個罪名，她就算背上了又能如何？
思及此，徐慧擦乾眼淚，看著盛楠一字一句道：
“盛律師，我很感謝你肯幫我，可是現在我兒子死了，我真的沒有活下去的任何動力了，這件事就這樣吧。
讓法官判我刑就好，我願意給我的孩子們償命。
說到底也是我疏於職守，如果我沒有睡覺好好看著他們，他們不至於出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等我判了死刑，我去地底下給兩個孩子贖罪。”
話落，徐慧放下電話轉身走了。
任憑身後的盛楠怎麼拍打玻璃，她都不為所動。
盛楠走出警局的時候，心情十分沉重。
傅清舟像往常那邊，倚在車身上等她。
看見她過來，他張開雙臂，將人抱了個滿懷。
察覺到她情緒不高，傅清舟垂眸薄唇壓在她的發頂，“事情沒辦好？”
盛楠抱著他，腦袋埋在他懷裡，悶聲點頭：
“嗯。”
“徐慧聽到兒子死了，萬念俱灰，她說她不想打官司了，讓法官直接判她死刑。”
“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啊，死刑的話倒還好，一了百了，關鍵就怕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傅清舟抱著她的力道緊了幾分，“彆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我們做律師的呢，最會的就是說服人。”
“先去陳坪家裡看看，如果能發現什麼線索的話，再來警局找徐慧聊。”
“嗯，”盛楠讚同的點頭，“我有預感，這一切肯定和陳坪脫不了乾係。”
傅清舟俊眉緊蹙，並未發表看法。
黑色的卡宴在陳坪所在的小區停下，他們選了個隱蔽的地方下車，躲開了攝像頭，在保鏢的帶領下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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