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看著遠去的,又看了看靜靜躺在地上的玉佩,這一次略帶悔意的淚水再無禁錮的宣泄出來。
他從懷中掏出手帕,一點一點的將碎片拾起。
其實,他每次看向的都是徐天澤,隻是每次見徐天澤要看他就慌忙的將視線投在他腰間的這枚血玉蓮花玉佩上。
這塊玉佩還是幼時,他和徐天澤第一次相見時候贈送的。
幼時他雖是鎮國公府的世子,但父親在外征戰鎮守邊疆,偌大的國公府隻有他一個小豆丁,內有惡奴欺主,外有不間斷的刺殺。
父親派來保護他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最危險的一次,保護他的人都死光了,新來支援保護他的還要大半日的時間。
那次他發了瘋的在滿是人群的大街上逃竄就為了拖延時間,結果就撞到了出來的徐天澤和他二哥以及一大群奴仆。
可誰知刺客猖狂抱著同歸於儘的想法,拚死也要截殺他,是徐天澤為他擋了致命一刀,這才讓他僥幸活了下來。
於是他就把自幼家傳的血玉蓮花玉佩贈給了徐天澤,他還記得自己清醒過來就守在徐天澤床邊,將玉佩遞給徐天澤。
邊遞邊說他欠徐天澤一條命,從今以後他們兩個就是好朋友、好兄弟,不求福祿同享,但求患難同當。
而今徐天澤將這塊玉佩當麵摔碎,他二人難道此後就真的要情誼斷絕,再無並肩前行的可能了嗎?
對於摔碎玉佩,徐天澤其實也是有些心痛,但是他就是故意摔碎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自己既然和宋玉已經站到了對立麵,那他就不允許自己對宋玉還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說他無情也好,說他一點也不念舊也罷,血海深仇在身,除了敵人,什麼對於現在徐天澤來說都不是重要的了。
山中四季,片刻流轉,眼下這山穀中正直鵝毛大雪紛飛,齊老坐在亭中慢悠悠的喝著溫好的酒。
微醉,興致來了張嘴便是“啊~,雪,你下的好大。”
剛吟完,邊聽身後來人噗嗤一笑,轉頭向後看去就見到一個一身紫衣,披著暗紫鬥篷,頭戴木簪的青年走來。
他看向亭外飛雪,一時也起了興致便也附和一句“碧玉瓊瑤,點點揚花,片片鵝毛。”
齊老撇了撇嘴,也不發一言就在那悶頭喝自己的酒,一副裝作沒看見徐天澤的樣子。
徐天澤無奈一笑,這老爺子還真是一如往常的讓人難以應付,不過總歸是相處一些時日了,老爺子有張良策,他難不成還沒有過梁梯?
徐天澤走到齊老身前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顧自的說道“我這一年采了不少季節性的百花,曬乾晾製四季酒,想來時間差不多了,也該起壇了。”
見齊老眼珠子來回亂轉,他就知道有戲,然後又假模假樣的問齊老“齊老,我記得地窖中還有些筍乾,做個筍絲雞想來也是正好的吧?”
小樣,就看你上不上鉤了,愛吃喜喝上麵,他可是牢牢捏著齊老的小辮子。
齊老咽了咽口水,剛要點頭就想起自家殿下昨日給他的飛書,直接渾身一哆嗦,饞嘴的毛病都一下子被治好了。
以他對徐天澤這個臭小子的理解,隻要他應了聲,到時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就隻能答應讓徐天澤出穀。
這要是遇見什麼人,聽到什麼事兒,或是在外麵呆太久,他這條老命也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