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溝乾部學校理論上直接接受地區革委會的領導,但業務上接受地區農業工作領導小組的指導,實際上就是由農業小組領導他們。
所以現在司馬武還是劉楚安的直接上級。
“主任,我這是集體生產。”
劉楚安依舊還是以前的稱呼。
以前在地區農業委員會,司馬武是主任,劉楚安是副主任,算是司馬武的左膀右臂。
“我們陽溝農場,大搞農業生產,有什麼不對?”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一根筋呢?彆人要找你的麻煩,和你講道理嗎?彆忘了你是怎麼被搞到乾校去的!”
“主任,你以前也來過乾校,乾校有多苦,你是知道的。所有人都營養不良,我們自己動手,搞點農副業生產,說到天上去我也不怕。再說了,兔子和魚養出來,又不光是我們自己吃,我們也會按照規定上繳給地區一部分。有多餘的,會賣給收購站。”
“集體生產,又不進個人腰包,有什麼好怕的?”
司馬武一聽,也不好說什麼了。
早幾年,他司馬武被打倒,下放陽溝乾校勞動將近兩年,可是吃足了苦頭。後來才重新被結合進了地區革委會農業領導小組,對陽溝乾校的兩年“改造”生涯,記憶深刻無比。
“好吧,我這裡儘量幫你說好話。但是你那邊也要記住,必須是集體生產啊,千萬千萬,不能搞任何特殊化。還有啊,你要記住,乾校的乾部職工,和改造人員是要區彆對待的。你不能搞一視同仁啊,要犯錯誤的!”
上級把那些“壞分子”放到陽溝乾校來改造,結果你天天給他們吃肉,一個個紅光滿麵的,生活比在城裡還好,算怎麼回事?
陽溝乾校的革命乾部和革命群眾,都是貧下中農出身,那是自己人,吃好一點還說得過去。
改造分子嘛,那就不行!
“好的好的,謝謝主任關心。”
“主任,等兔子和魚養起來,也請你過來嘗一嘗啊。”
最後這一句,就是自己人說的話。
“唉,你這個劉楚安啊,就是一根筋,吃了虧也不肯回頭……怎麼說你呢?”
司馬武歎息著掛斷了電話。
老劉人是個好人,也仗義,就是脾氣有點強,不知道變通。
劉楚安心裡也有些壓力,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事吧,就必須搞下去,絕不能半途而廢。
幾天之後,兩個穿著軍裝的人,開著吉普車,突然來到了陽溝乾校。
這個情況立馬就引起了陽溝乾校的“騷動”。
通常來說,這意味著出了大事。
四個兜的乾部裝,還開吉普車,來頭不小啊。
關鍵還說普通話,不是本地人。
兩位軍隊乾部直接找到了劉楚安,向他出示了證件和介紹信,是來自省裡某個軍隊科研機構的,為首的那位,四十歲左右,姓袁,是位正團級乾部。
“劉主任,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請問你們乾校,是不是有一個叫譚德喜的‘某類分子’?”
袁同誌非常嚴肅地說道。
“有!他在一隊勞動。”
“請你馬上帶他來見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
“首長,能告訴我具體是什麼事情嗎?”
劉楚安謹慎地問道。
袁同誌猶豫了一下,隨即嚴肅地說道:“可以。但是劉主任,這是密級很高的任務,我們連你們地區革委會的同誌都沒有告知。打電話問過576廠之後,就直接到你們這裡來了。”
“你必須確保,整個乾校,隻能有你一個人知道這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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