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梁平山以及車上跳下來的十來名公安人員,眾人全都意識到情況不對,情不自禁地向一起靠攏。
劉楚安心裡“咯噔”一聲,放下手裡飯碗,大步迎了上去。
和劉弘毅站在一起吃飯的艾小雨,有些害怕地躲在了劉弘毅的身後。
劉弘毅扭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梁主任,什麼風把你給刮來了……哦,徐處長也來了……”
徐處長是楚州地區公安處處長。
特殊時期,砸爛公檢法,可不是說著好玩的。全國各地都大規模精簡公檢法乾部,精簡最多的一個省,就是靜江省北部的江漢省,精簡人數高達90。
所以現在,公檢法基本上都成了架子單位。
隻保留最基本的人員來維持最低限度的運轉。
梁平山這位地區革委會副主任兼政法工作領導小組組長,權力比後世政法委書記還要大,但實際管的人,還不如後世公檢法三家的一個零頭那麼多。
但這並不意味著,梁平山真的無人可用。
他手裡還握著“基乾民兵”這個大殺器。
這個人數可就多了。
如果有必要,他隨時可以調動數百上千人的大部隊。
根據後來解密的資料,劉弘毅很清楚地知道,在最高層粉碎“某某幫”之前,某某幫已經察覺到了危機,在明珠市那邊,武裝了十萬民兵,妄圖進行對抗。
得虧行動及時,控製住了那幾個人,才最終將一場危機消弭於無形。
梁平山黑著臉,昂著頭,居高臨下地掃視著劉楚安,冷笑著說道:“劉楚安,你不要跟我嬉皮笑臉的。自己犯了多大的事,自己心裡沒數嗎?”
劉楚安脖子一硬,也昂起了頭,毫不退縮地和梁平山對視。
“梁主任,請你把話說清楚,我到底犯了什麼事?”
“喲,你還敢問我?”
“我問你,你們現在吃的什麼?”
“啊!”
“嗬嗬,紅燒兔肉,清蒸魚,還有蘑菇湯……生活好得很啊!”
“劉楚安,你知道陽溝乾校是個什麼單位嗎?”
“你敢在乾校搞資本主義?”
“好大的膽子!”
梁平山咆哮如雷。
這年頭,造某派出身的家夥,都這個德行,因為水平不夠,隻能自詡為“大老粗”,威望不夠,壓人主要就是靠吼,吼不住的時候,就抓起來。
抓起來還嚇不住,那就打!
說到正經本事,那是完全沒有的。
就是一幫禍害。
劉楚安是個老實人,不善言辭,爭辯道:“我們陽溝乾校,本來就是一個生產單位,我們自己喂兔子,自己養魚,自己種蘑菇,除了按規定上繳一部分之外,剩下來的,我們有權自己處理。”
“沒有人把這些東西拉回自己家裡去,都是公家的。”
“秋收結束了,大家辛苦了一年,好好吃一頓飽飯,有什麼錯?”
“怎麼就是資本主義了?”
“嗬嗬,你還嘴硬?”
“告訴你,劉楚安,我們地區的乾校,可不止陽溝這一家,你看看其他乾校,有誰像你們這樣子搞的?啊?彆人飯都吃不飽,你們這裡,大魚大肉。吃得滿嘴流油,比我們革委會的領導吃得都要好。”
“你敢說這不是資本主義?”
“來人,給我把這個‘走某派’給我抓起來,押回地區!”
穿白衣服的公安人員轟然答應,就要上前動手。
“乾什麼?”
“你們乾什麼?”
“為什麼抓人?”
不少人都氣憤地大喊起來。
肖亞文二話不說,就衝上去,張開雙手,攔在劉楚安身前,怒喝道:“梁平山,你敢!”
“你這個康吉盛的狗腿子,你敢抓我們家老劉,我就要讓康吉盛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