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肉的香味從廚房飄了出來，引的幾隻狗子圍在灶台旁邊急的轉圈圈，戚蒔輕輕踢了踢腳邊的大花，被鬨的不行，舀了碗湯出來，給它們泡了一大盆肉湯糙麵饅頭，這才抽身出來。
鵝肉快熟的時候，戚蒔往鍋邊貼了幾張玉米麵餅子，就著鵝肉吃，味道好極了。
鵝熟，餅子也熟了，戚蒔把鵝肉舀到盆裡，喊外麵歇息的顧堯過來端菜，他把餅子從鍋邊揭下來，放進竹籮裡，拿到外麵石桌上。
玉米麵餅子帶著些許玉米的清甜味道，靠近鍋邊的那一側烤的焦黃酥脆，大鵝燉夠了時辰，輕輕一抿，骨肉分離，一口下去，全是鵝肉的香味。
玉米麵餅子蘸上肉湯，配著鵝肉，香迷糊了要。
“這鵝肝還挺有嚼頭。”顧堯夾了半塊兒鵝肝嘗了口道。
戚蒔笑道“剩下的一半兒你也吃了罷。”他不怎麼愛吃肝臟，總覺得有一股很奇特的味道，腥腥的。
顧堯自是聽自家小夫郎的話，戚蒔夾了鵝頭來啃，一時間，院子裡隻剩下夫夫二人吃飯的聲音。
幾隻狗子圍在石桌旁，張嘴等著他倆扔下來的肉骨頭，咬的咯嘣響。
美食驅散了田嬸子帶給戚蒔的困擾，等吃過飯，戚蒔坐在石凳上消了會兒食，問道“你打算怎麼回田嬸子。”
“自是直接拒了，我又不是她家親戚，還能啥都儘心給她辦啊？辦了的話，後麵若是和其他村民扯皮，她定也不會管我死活。”顧堯喝了口涼水，道。
“那以後便不好去她家買豆腐了。”戚蒔無奈道。
“不去就不去，不就是做豆腐嘛，我也會。”顧堯輕描淡寫道，“以後想吃就咱們自己做。”
“你會？！”戚蒔訝然道。
顧堯見狀笑道“不然你以為咱家的小石磨是乾嘛的，僅僅是磨玉米麵之類的啊。”
“不然呢？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做豆腐！”
“那小石磨就是我養父買來主要磨豆漿喝的，後來他閒著沒事兒，還教了我一手做豆腐的手藝。”顧堯笑道。
“爹真厲害，感覺他怎麼什麼都會，你既然會做豆腐，怎麼從來不做呢，和羊蠍子鍋一樣，不能做來賣錢嗎？”戚蒔遺憾道。
“這倒不是，隻是做豆腐雖簡單，但磨豆腐麻煩，豆腐又不貴，懶得自己弄。”顧堯輕聲道。
戚蒔聞言眼睛一亮，笑道“那我們也賣豆腐，掙些家用？”
顧堯失笑道“家裡的活還不夠你忙的啊。”自家小夫郎真是不舍得放過一絲一毫的掙錢的機會。
戚蒔撇了撇嘴，道“偶爾賣一次也可以啊。”
顧堯搖了搖頭，“咱家不差這一份錢，還是彆和田家搶生意了，惹急了對咱也沒啥好處。”
戚蒔遺憾的點了點頭，把鍋裡的剩菜放進櫥櫃，鍋碗瓢盆端到廚房，刷洗去了。
顧堯伸了伸懶腰，和戚蒔說了一聲，便去田家了。
等顧堯回來，戚蒔急道“怎麼樣？”
顧堯笑道“還能怎樣，辦不了事兒，人家自是沒啥好臉色啊。”
“看來以後吃豆腐，隻能自己做了。”戚蒔心裡有些不舒服，村裡有些人家也太勢利了些。
顧堯安慰道“做法很簡單，等你想吃了，我做一遍，你看一眼就能學會了。”
戚蒔點了點頭，家裡事情多，田嬸子的事兒他也沒太放到心上，忙起來就全忘了。
地裡的西瓜如今長的又大又綠，挨著地的那塊兒倒是黃黃的，顧堯輕輕拍了拍，衝一旁的戚蒔道“還得幾日才能熟。”
西瓜一新鮮果子不愁賣，大家大業的大戶人家有莊子，西瓜能自己種來吃，但鎮上許多人家都是靠著做工，開鋪子養活一家人，手中無田地，自是會掏錢買西瓜來吃的。
“西瓜，今兒剛摘的新鮮西瓜。”顧堯拉著一板車的西瓜，交了五文市金，剛進無名鎮的果市，就扯著嗓子喊道。
“西瓜怎麼賣啊？”剛叫賣沒多久，就被一夫郎攔了下來，詢問道。
“今年頭一茬，七十文一顆。”顧堯笑道。
那夫郎還價道“昨兒有人來賣還是五十文一顆呢。”
顧堯笑道“那可能是他家的瓜不行，您看我家的，個個又大又圓，買回去若是不甜，您拿著瓜來找我，我給您重新換。”
板車邊沒一會兒圍了一群的人，都想讓顧堯再便宜些，顧堯深知頭茬西瓜還能賣貴些，等農家人種的西瓜陸陸續續上來了，就賣不上太高的價兒了，所以沒怎麼鬆口，隻道“若是一次買兩顆，便給您便宜五文。”
顧堯家的西瓜看著確實水靈，有不差錢兒的，直接買了四顆回家，顧堯給便宜了十文錢，其他人見狀，想著西瓜也能放的久些，便都是兩顆起步，一板車八十顆西瓜，一個多時辰便賣光了。
戚蒔和顧堯一共摘了八十七顆西瓜，今兒帶了五顆來，送去給黑家的人嘗嘗鮮，雖說他們家的莊子裡可能也種了，但到底也是他們夫夫二人的一番心意。
戚蒔拿著沉沉的錢袋，心中欣喜，顧堯駕著牛車走出果市道“買幾斤豬肉回去吃，好久沒吃過了。”
戚蒔自是有無不可，心裡高興，一下子買了十斤的豬五花，打算中午做紅燒肉吃。
黑風聽顧堯來找他，親自來接，顧堯沒進去，直把竹筐裡的西瓜遞給他，黑風笑道“莊子種上的西瓜還未熟，今兒沾了顧兄弟的光了。”
顧堯笑了笑，和他在黑府門口寒暄了一番，便駕著牛車回家去了。
剛回到家，夫夫二人便將錢袋裡的銀子銅板倒在桌子上，除去饒頭和買豬肉的花銷，今兒一早上便掙了五兩三錢銀子。
戚蒔心裡著實開心，把銀子收好，樂嗬嗬的去做午飯去了。
清水村家家戶戶都洋溢著喜悅的氛圍，有的人家不怕累，拉去府城賣，比鎮上還要貴十幾文，除去路上破損的，真真是大賺了一筆。
顧家事兒多，顧堯也不想為了賣西瓜跑那麼遠去，便隻在無名鎮買西瓜，有些腦袋靈活的，往南邊賣，那邊今年估計剛送到西瓜種子，還沒種出來，價兒肯定高。
要不說，哪個朝代都有天生做生意的人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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