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羊一直沒抽出空拉去鎮上賣，三母山羊又生了四隻小羊崽，顧堯才抽空料理了養了一年的羊崽子。
“留兩隻母羊罷？”戚蒔在一旁道。
“行，你想吃羊肉嗎？想吃的話，我留隻羊腿。”顧堯和葛華一起綁好劇烈掙紮的羊腿，問道。
“想倒是想，但羊肉太上火了。”戚蒔臉色微紅道。
“吃點兒沒事兒的。”顧堯眼神溫柔的望著戚蒔，“燉些羊肉湯來吃，你嘗嘗味兒，少喝點兒。”
戚蒔輕輕點了點頭，羊圈的味道讓他有些反胃，沒多待，回去東屋做鞋去了。
羊拉去稻香酒樓，顧堯留了根羊腿，換了九兩七錢銀子。
葛華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他也知東家手中不缺銀錢，但還是有些張不開口。
回去的路上，顧堯坐在牛車一邊，望了幾眼葛華，笑道“有什麼事兒直接說便好，看你吞吞吐吐的樣子，我倒是不知你還有不好意思的一麵。”
葛華心下了然，自家東家是個精明人，估計是一早兒便看穿他了，遂不再扭捏，“東家，我看上一哥兒，就上會來瓜田找我的那哥兒，他家秋收後就要給他說親了，我……，還缺些銀錢。”
顧堯笑道“你還差多少？”
顧堯待葛慶不錯，如今他也有十三兩多的存銀了，想了想道“我想以後就住在清水村了，找村長要來宅基地，想先起兩間房子，您能先預支我十五兩工錢嗎？”
顧堯想了想道“你若是出去住了，那邊的牲畜家禽怎麼辦？”
“東家，我就起兩間房子，還是住在那兒，成親不得有個家才行嗎？”葛華無奈道。
顧堯笑了笑，“行，不過你都成親了，再住那邊也不太合適了，總不能讓你夫郎夜夜獨守空房，我回頭再雇個長工來，你以後就主要負責我家那邊的牲畜還有地裡的活兒。”
葛華聽前半段，心裡一咯噔，生怕顧堯解雇了他，剛想說他夫郎以後可以一起和他住在那兒，聽到後麵才放了點兒心，還是說道“我成親後，我倆可以一起住那兒。”
顧堯搖了搖頭，“我本也想著明年再雇個人的，山腳那邊兒我看上塊兒地，打算開荒出來，隻有你一人也忙不開。”
葛華這才放心，顧堯繼續道“十五兩銀子算我借你的，工錢以後還照樣發，等你攢夠了還我便是。”
葛華感激道“多謝東家慷慨。”
顧堯說的山腳的那塊兒地離顧家很近，大概有個三四畝地的樣子，他打算明年用來種菜。
前段日子遇上顧雲卿和黑風夫夫倆，才知如今顧雲卿仗著無名鎮離京都不遠，花了一年時間，整了個蛋肉菜一條運輸線，囊括了好幾個周邊比較繁華的地方。
剛見麵就讓他把菜蛋還有雞鴨鵝賣給他，如今他便是一半的蛋菜送去稻香酒樓，一半送去顧雲卿那邊。
還好養殖家禽擴大了數量，還能供的起，等明年若是多了塊兒宅基地，他打算也用來養牲畜家禽了。
忙忙碌碌大半年，忙完秋收，顧堯才算是得空歇息了一段日子。
他秋收前雇了之前的短工裡的一個叫孫榮的漢子，乾活不比葛華慢，而且他還是前幾年南邊兒澇災，逃難來到這兒的。
和戚蒔三哥麼是一批的災民，看著憨厚老實，顧堯也觀察了一段時日，便留了下來。
那胖漢子短工還和顧堯玩笑道“東家，你再努努力，爭取把我們都雇成長工。”
惹得眾人哈哈大笑，有家有室的，倒還是覺得做做短工更適合他們些。
今年十二畝的水稻留了七石，換了四十五兩八錢的銀子，其他的作物換了十七兩多。
戚蒔坐在桌邊，把今年大半年的銀子規整了一下，眼睛亮亮道“加上賣蔬菜和蛋還有家禽的三十九兩銀子，除去借給葛華的銀子，還餘一百二十一兩多。”
顧堯笑道“年前還有一筆豬崽的收入。”
戚蒔把一百一十兩銀子藏放進箱櫃裡，“家用留夠十兩多夠用到冬時的了。”
如今家裡地也多了，牲畜家禽也多，每年都能有穩穩的一兩百兩的收入，戚蒔心裡很是高興。
“前幾日把冬時豬崽吃的草料買回來，花了二十兩銀子，那邊專門裝草料的房子差點兒裝不下，應該是夠豬崽吃到年前的了。”
“十三頭豬生了一百零五隻豬崽，最多時一天就得三四大袋的草料。”戚蒔道，“也就夠三個多月的。”
“如今還吃不了這麼多，葛華和和孫榮他倆閒時便割豬草，再加上家裡還有麥麩呢，夠吃的，放心。”
戚蒔寬了心，牲畜多了，糞便就多，除了給到兩天的農家肥，顧堯還把荒地給施了一遍。
顧家旁邊的荒地，顧堯也找村長把地契辦了下來，他也不用擔心兩年後荒地還要繳糧稅，也不著急，和兩個長工一起把地慢悠悠地翻了一遍，圍上籬笆，免得野物到時來偷吃。
時光轉眼而逝，天空飄落片片雪花，西屋炕上燒的熱熱的，兩個穿著棉綢紅圍兜，吐著口水泡泡的胖娃娃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好不可愛。
“豬都收走了？”戚蒔躺在一邊，衝剛進屋坐在榻上的顧堯問道。
顧堯點了點頭，“好在雪下的不是很大，一共換了二百三十七兩。”
戚蒔眼中柔情似水，“放一百兩去東屋箱櫃去，剩下的一百三十七兩加上家用還剩的一兩多銀子，放西屋的箱櫃，留著做家用？”
顧堯笑著點了點頭，身體暖和了，逗了逗，便去東屋去了。
清水村正值賣豬熱潮，雖沒顧堯掙的這麼多，主要是家裡養不了這麼多的豬，但也是筆頗豐的收入，彌補了些賣西瓜的落差。
“留的那頭年豬今年便不賣了，分些給葛華和孫榮，剩下的留著自家吃。”顧堯在門外拍了拍身上沾的雪，說道。
“行。”反正也不差那一兩多的銀子，戚蒔暗自笑了笑，不曾想過，自己也有一日會覺得一兩銀子不算多的想法，日子還真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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