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蒔頓時揪心不已，也顧不上和這許久未見的二姐寒暄，抱著二寶輕輕哄了起來，顧堯抱著大寶站在一旁，眼底泛冷。
之前聽戚蒔說過，他和他二姐從小吃不飽睡不暖，雖說他二姐和他比要好上一些，但也是日日夜夜乾不完的活兒。
姐弟倆一起做活兒，比之和戚家其他的人，關係更親近些，等戚蒔二姐嫁人後，戚蒔更是忙到累到脫相。
戚畫兒回門時，眼瞅著比在戚家麵色要好些，麵黃肌瘦的小戚蒔那時便想著趕緊成親就好了，離開戚家就好了。
戚畫兒那時麵色帶著憐憫，偶爾還會留些吃食給戚蒔藏起來，戚蒔便也對她有幾分親情和感激。
這回戚畫兒過來，顧堯便以平常的親戚待他們夫妻二人，可他若是沒看錯，剛剛二寶是被他這個知人知麵不知心的二姨給掐了一把。
“抱二寶進屋瞧瞧，看是不是被什麼給咬了。”顧堯冷聲道。
戚畫兒聞言有些慌亂，站在她一旁尖嘴猴腮，一看就猴精的葛東聞言道“那是得趕緊瞧瞧，被蟲子咬了，可是會發熱的。”
戚畫兒相公本是想和這有出息的弟夫搞好關係，說不定哪日便能幫襯他一把，家裡也能起兩間磚瓦房住著，多好。
葛東想的美，沒看到戚畫兒沒忍住掐了二寶，要不他怎麼也說不出這話來。
戚蒔聞言不敢耽誤，隻道了一聲兒“二姐，你先坐會兒，我去去便來。”
說完，便和顧堯一起匆匆去了西屋。
戚畫兒坐在石凳上，有些坐立難安，在一旁吃糕點的葛東見狀，不解道“你怎麼了？也被蟲子咬了？我看這顧家乾淨著呢，怎麼這麼多蟲子的。”
戚畫兒不敢說，她僥幸覺得她動作做的隱蔽，沒人看的到，便也沒想著離開。
西屋內，戚蒔眼眶泛紅，疼在娃身，痛在小爹心，這戚畫兒還不如直接掐他，他還沒有那麼氣憤，“她怎麼能這樣？！”
“你打算怎麼辦？”顧堯在一旁，看著二寶胖乎乎白嫩嫩的手臂內側的一大塊兒青紫，眼中似要殺人般的暴虐。
“讓他們滾，以後再不讓她進咱們家門口一步！”戚蒔很少有這麼決絕的時候，戚畫兒這回真是踩到了他的底線。
顧堯覺得自家小夫郎還是太心軟了，把大寶放到炕上，柔聲道“你在這兒陪陪弟弟。”
大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二寶睜著哭的紅腫的大眼睛，望著自家爹爹，可算是把顧堯心疼壞了。
戚畫兒本還有些忐忑，和葛東吃了幾口糕點後，心裡鬆了下來，喜道“這糕點一吃就不便宜，等走的時候，蒔哥兒定會讓我們帶些回去，也給家裡的饞猴子們嘗嘗。”
“你弟夫混的真不錯，和他們好好搞搞關係，幫襯咱一把，咱鐵頭以後成親的房子就有了。”
戚畫兒聞言麵色一頓，心裡越發惴惴，希望顧堯他們沒發現啥端倪。
很快，這美夢隨著顧堯從西屋出來，麵色冷鬱，就破滅了。
葛東有些被嚇到了，放下手裡的糕點，結巴道“弟……弟夫，你……”
“我自認待你們夫妻倆不薄，從你們進門隻拎著幾顆雞蛋來，我看在阿蒔的麵子上，也是以禮相待，你為何要這樣做？！”顧堯瞪著戚畫兒。
戚畫兒心理素質還不如葛東，看著顧堯煞神一般，癱坐在石凳上起不來身，但還是狡辯道“我……我做什麼了？”
顧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想到二寶胳膊上的掐痕，就恨不能宰了傷害二寶的人，逮著葛東就是一通猛揍。
葛東被打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糊裡糊塗被揍了一頓，糊裡糊塗被扔出了顧家，戚畫兒在一旁不敢動，被顧堯拎著一起扔出了門外，連帶著那籃沒幾個的雞蛋。
“滾，以後彆讓我看見你們，見一回我打一回！”
葛東被打的心中也有了氣，不想不明不白就這麼被揍一頓，壯著膽子嚎道“我怎麼了，你就打我，今兒不給個說法，我還就躺你門口不走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離顧家不遠也不是很近的鄰居聽到動靜，紛紛探出了頭，“呦，這不是戚家的二女婿嗎？怎麼從顧家被打出來了。”
“還能怎麼回事兒，看顧家有錢，攀上來了唄。”
“那也不能打人啊，這顧小子真是。”
沒一會兒，顧家門口便圍了一圈兒人，眾說紛紜，戚畫兒扯了扯葛東的衣袖，小聲道“走吧，彆鬨了，打不過他。”
葛東聞言，見有這麼多鄉親，硬氣了起來，“走什麼走，光天化日，他顧堯還能把我打死不成，沒二十兩銀子，今兒我還就不走了！”
葛東見這樣，自知親戚是做不成了，自是能訛多少就訛多少，往地上一躺，不帶動的。
被喊來的戚李氏和戚老漢見狀，自以為理在他家，頓時來了底氣，陰陽道“我就說不讓你們來，還非來，這大過節的弄這事兒，人家心高氣傲的，早不把咱當親人了，可再咋說，拎著禮來拜訪，也不能打人不是。”
其他人聞言紛紛點頭，這是，戚蒔哄睡了大寶二寶，來到門口，衝著戚畫兒恨聲道“你們來我家，我拿鎮上買的好糕點茶水招待你們，自覺也沒怠慢你們，可你為啥要掐我家二寶，胳膊上如今一片青紫，你是怎麼狠心衝這麼小的孩子下的手？！”
顧堯在一旁補充道“我們都沒嫌棄你倆拎的幾隻雞蛋，可不想竟是個人麵獸心的東西，傷害我孩子，我保管打你的你娘都認不出你來！”
“什麼，她掐了二寶？！”人群裡的李淼跳了出來，“我家二寶年畫娃娃一樣的娃娃，你！你竟能下得去手，蛇蠍婦人！”
“天啊，還是當二姨的。”
“這戚家還真是，除了戚蒔和戚遊，一個比一個難說。”
戚老漢臉色漲紅，瞪了戚畫兒一眼，戚畫兒難看極了，一旁的葛東這才明白過來，為啥剛剛還好好的，轉眼就暴揍了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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