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是在燥熱難耐的天氣麥收，今年家裡有冰塊兒，送午飯的時候，戚蒔拉了塊兒冰過去，總算是吃了頓還算舒服的午飯。
每年麥收加倍黑，今年也不例外，豐收的喜悅讓村裡人見誰都得笑上兩口，一口大白牙很是顯眼。
戚蒔雖說黑的沒有顧堯多，但也比之前黑了些，整個家裡沒受什麼影響的便是大寶二寶了，還是白淨粉嫩的倆胖娃娃。
等把該給長工的小麥分發下去，留夠吃的，剩下的顧堯便都拉去賣了，整個夏時最忙碌的時候總算是順利過去了。
剛把麥收忙完，整個夏時最大的雨便潑了下來，天空陰沉沉的，雨下的就像是天空破了一個大窟窿。
“這雨也下的太大了。”李淼望了眼門外，隔著雨幕，根本看不清什麼東西。
他今兒抱著雪雪來找戚蒔閒話家常，屁股剛挨上凳子，雨就伴著電閃雷鳴下來了。
“還好，麥子都收進倉房了。”戚蒔望著外麵的大雨，頗覺慶幸，這要是收麥子，曬麥子的時候下雨，可得壞事兒。
“這打雷閃電的，看著怪嚇人。”李淼坐回凳子上，雪雪正和大寶二寶玩兒著呢，仨娃兒也不知在樂啥，牙花子都樂出來了。
“前幾日我婆婆也不知怎的了，待雪雪比之前好多了，還給他買了雙鞋子，喏，今兒穿的就是。”李淼笑道。
“還挺好看的，這上麵還繡著小老虎呢。”
“可不是，當時把我驚到了，還覺得是他老人家轉了性了，後來才知道，原是和大嫂那邊鬨了點兒不愉快，到我這兒找補來了。”李淼邊吃桃子邊說道。
“啊？”戚蒔有些看不懂周家老太太的想法了。
李淼樂了，“是不是覺得我婆婆有些難以理解？”
戚蒔點了點頭，“她為何和你大嫂吵架便開始對雪雪好了。”
李淼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沒打聽出來，不過隻要對我家雪雪好，我巴不得她倆多吵幾次呢，不過前兩日她倆好像又和好了，有段時間沒來看雪雪了。”
戚蒔無奈的笑了笑，這估摸著是做給李淼他大嫂看呢，也不知她倆有啥矛盾了。
李淼一個桃子吃完，雨還沒有要停的意思，“看這樣子，我今兒中午不會是回不了家了吧？”
若是他自己一人還好，今兒還抱著雪雪呢，這雨這般大，穿上蓑衣估計也不好使，出去立馬就得濕透了。
“你回不去，阿堯看樣子也回不來。”戚蒔哭笑不得道。
顧堯本是休沐在家的，被李慶喊了過去，他家要擴建豬圈，看樣子，豬圈是蓋不成了。
“你家相公還是好的，最起碼在我五哥家，有飯吃，阿淩估摸著還在村學呢。”
“夏時的雨來得急去的也急，看樣子，吃過午飯就能停了，我今兒多做份，等雨停了，我幫你看著雪雪，你給周大哥送去。”
李淼聞言，笑道“蒔哥兒，你怎麼這麼好呢。”
正如戚蒔想的那樣，他倆剛吃過午飯，雨就從大轉小再到微，李淼沒耽誤，提上飯籃就往村學那邊去了。
雪雪年紀小，睡的多，這會兒正和大寶二寶躺在炕上，乖乖午睡呢，自家小爹離開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這場大雨衝散了多日來的悶熱，雨後的空氣裡都是泥土樹木的味道，很是清新。
戚蒔也有些犯困了，寬衣躺在炕上，和仨娃兒一起睡起了午覺，一時間，整個家裡靜謐了下來。
……
“都說了，讓你們把豬屎收拾乾淨，就幾日沒來看，就出了這事兒！”
自打清水村家家戶戶擴大了養豬的規模，一起成立的巡查小隊也是兢兢業業的，每日去各家各戶核查豬圈的情況。
麥收，家家戶戶都忙，兩年多沒啥事兒，心裡就有些鬆懈了，不曾想，一場暴雨下來，村子北邊兒的村道上都是豬屎。
雨過天晴，本應是呼吸著新鮮空氣，這下可好，一呼一吸間皆是豬屎味兒了。
“戚小子，你彆氣，我們這就收拾了，這就收拾。”
王家老漢連連道歉，這豬屎就是從他家溢出來的，村道都如此了，家裡啥樣兒就更不用說了，簡直想哭。
王家人也是叫苦連連，他家本地界兒不大，但為了多買些銀錢，豬就養的多了些。
本來罷，收拾勤快些，把這些可以當農家肥的豬屎，隔段時間撒撒菜地，還有田地，也不會出啥事兒。
可麥收後，不見巡查的人來，家裡就懶了些，想著麥收怪累的，歇兩日再收拾也成，也是沒想到今兒的雨能這麼大。
王家人難受，住在他們旁邊的鄰居也是跟著一起受罪。
“王叔，今兒下了雨，還不算熱，您想想，若是大熱天兒，家裡這麼多臟東西沒收拾，蚊蟲，蛆都冒出來，不說家裡還能不能住人，也容易得病啊，很多疫病都是蚊子蒼蠅，老鼠傳的。”
周邊的人一聽這話，不顧著捂鼻子了，連忙道“就是啊，王家的，你們可得注意。”
他家啥樣他們也不想管，可架不住他們家就住在他家旁邊啊，這要是有啥事兒，第一個受影響的就是他們這些離王家近的人家了。
王家老漢連連點頭，保證以後不會了。
“王叔，這回就再信你一回，不過一百文罰款還是得交。”
王家老婦不情不願的掏了銀錢，一家人屏著呼吸，忙活到第二天下午才收拾妥當，但空氣裡的臭味兒還是有些經久不散。
“這王家人也真是的，我這幾日都不想回家去，太臭了。”錢夫郎抱怨道，他家離王家不遠，可以說深受其害。
“就是說呢，我家還好，離得遠一些，今兒我打那走過，還能聞著呢。”劉萊掃了掃鼻子，似是好像還能聞著那味兒，接嗆道。
“要我說，村長就該罰王家人一年不能養豬，給他個教訓才好。”戚王氏不忿道，她前兩日被臭的飯都吃不下去兩口。
戚蒔邊給村裡來買豆腐的人切豆腐，邊豎著耳朵在一旁聽了一會兒，才聽明白，原是村裡王叔家的豬屎被雨水衝到村道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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