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梁呢?”
白朝顏問,“大梁鐵騎呢……”
鎮國公深深地看了白朝顏一眼,“放心,大梁鐵騎會安然無恙。”
白朝顏望著阿父那灼灼的目光,知道他主意已定,再難改變。
雖然她不知阿父在堅持著什麼。
但是她清楚,她無力說服阿父的堅持。
鎮國公緩緩抬手,觸碰在白朝顏紅腫的麵頰上,“可是還疼?”
白朝顏搖了搖頭。
鎮國公瞧著她的樣子,萬語千言終是化作了唇邊的一聲歎息,“回去收拾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回京。”
白朝顏起身,告退。
即將出門時,她似聽見了阿父的一聲呢喃。
“誰都能反,隻有你反不得。”
白朝顏驟然回頭,卻見阿父已然獨自整理起了行囊。
營帳內安靜無聲,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或許是剛剛抗旨一事太過驚天動地,以至於白朝顏走出主營帳時,所有的目光便順勢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她目不斜視的回到自己的帳子,便瞧見了一抹欣長的身影正靠坐在椅子上。
四目相對,陸南硯並無任何意外。
“被鎮國公拒絕了?”
白朝顏慘然一笑,“你又知道了。”
陸南硯起身尋來她的藥箱,輕車熟路的拿起裡麵的創傷膏。
白朝顏被他拉著來到床榻邊,許是方便他為她上藥,他撩著袍子坐在床沿上後,便伸手將她攬在了懷中,讓她順勢坐在了他修長的雙腿上。
指尖藥膏微涼,帶著他柔軟的觸摸,輕輕塗抹在了她的麵龐上。
火辣辣的疼痛,終是在這一刻得到了緩解。
“我總覺得,阿父在瞞著我什麼。”
就好像她的身世一般。
瞞得她滴水不露。
隻是現在這樣的局勢,她有很多話都是來不及細問的。
“皇上並非嫡出,當年籍籍無名時,鎮國公便跟隨在了皇上的左右,聽聞年少時,鎮國公同皇上的關係親如手足一般,後鎮國公主動前往大梁關係才漸漸淡化。”
陸南硯的聲音很輕。
輕聲細語,小心翼翼。
“若鎮國公生了其他的異心,絕不可能等這麼多年,鎮國公卻並非是愚忠之輩,他既明白皇族的忌憚,皇上的猜忌,卻仍舊選擇一如既往,便證明鎮國公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全大梁和白家。”
“你想要讓我相信阿父?”
陸南硯笑笑,好看的薄唇揚起了一個寵溺的弧度。
“算是,但也不全是。”
他收回塗抹著藥膏的手指,虛虛摟住懷裡的她,微微俯身,將鼻尖貼在了她的鼻尖上。
如此柔軟又親密的觸碰,使得兩個人都心神一蕩。
“鎮國公既是帶著與皇上談判的心思回上京,為表對皇室的忠心,必不會帶大軍隨行,明日我會讓扶崇暗中隨行,屆時扶崇會帶著靖曦軍藏於上京城外。”
白朝顏明白。
他這是在給白家謀一條活路。
一旦皇上起了軟禁白家的心思,扶崇便會帶著兵馬護白家衝出圍困。
“若鎮國公能說服皇上便算了,一旦鎮國公失敗,你再謀劃心中的想法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