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英在看見白朝顏的瞬間,提起一口氣怒罵道,“白朝顏,你這個孽障!”
白朝顏神色淡淡,“母親慎言,讓母親和姐姐跪拜祈福是周道長算出來的。”
趙玄英看著白朝顏那不鹹不淡的樣子,隻覺得一股惡氣堵在心口。
她拚著最後一絲力氣,大罵道,“你少在這裡跟我裝蒜!你心裡想的什麼我清楚的很!白朝顏,你這般惡毒對待你的母親和你的姐姐,就不怕遭天譴麼!”
似是太過用力和生氣,趙玄英隻覺得一陣頭重腳輕。
到了現在,還在打著子虛烏有的母女之名綁架她?
白朝顏對於趙玄英的怒罵,並沒有半分的怒意,反倒上前幾步。
她站在趙玄英的麵前,頂著趙玄英厭惡且凶狠的目光,微微低頭在趙玄英的耳邊輕聲道,“我又並非母親親生,何談什麼遭天譴呢?”
趙玄英渾身一震,耳朵轟鳴作響。
她不敢置信地側過眼,明明白朝顏是在笑著,但她卻覺得遍體生寒。
也正是到了這一刻,趙玄英才後知後覺,此番白朝顏回來後,便是再也沒叫過她阿娘,而是改口喊她為母親。
“母親早就是知曉我的身世,也一直對我厭惡痛恨著,現在又何必同我說什麼母女情深呢,就算母親能忍著惡心說得出口,我聽了也是想吐的。”
白朝顏依偎在趙玄英的耳邊,一股一股往她的耳朵裡麵吹著冷風,“母親為了讓姐姐順利接管白家,不惜在我回來之前殺死祖母……”
趙玄英壓著狂跳不止的心臟,矢口否認,“我沒有,你少在那裡胡說八道……”
沒等她把話說完,白朝顏就抬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母親不承認不重要,隻要我認定了是母親殺的就可以了,本來,今日是是想要讓母親血債血償的,沒想到母親倒是命大。”
“不過沒關係……”
白朝顏忽然笑了,那一起一伏的音調,一下下刺激著趙玄英的神經,跟針紮似的往她的耳朵裡麵紮著,“母親這次死不了總還有下次,總有一次,我會親手送母親去黃泉路上給祖母謝罪。”
趙玄英是真的被白朝顏給嚇到了,心口發堵,手腳冰涼。
一口氣沒提上來,竟是直挺挺地朝著地麵仰了去。
“母親!”白舒沅猛地撲了過來。
白朝顏冷眼看著這一幕,沒有任何的驚訝。
一日的奔波勞累,已經讓趙玄英精神和體力瀕臨崩潰。
而趙玄英現在最怕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陽氣不足缺失,最忌情誌刺激。
所以,剛剛白朝顏才會故意說出那番話。
“都愣著做什麼!沒看見大夫人昏倒了麼!”
白舒沅抱著抽搐不止的趙玄英,看向周圍路過的下人,顧不得禮數的大喊著,命令著,“還不趕緊去找大夫進府為大夫人醫治!”
若是以往,下人們自不敢不從沅姑娘的命令。
但是自從這次安平公主回來之後,誰不知道安平公主一怒之下殺了侍奉大夫人多年的孫媽媽,又下令將大房院子裡的下人全部變賣……
雖然,府裡的人清楚沅姑娘才是白家的掌權人,但是麵對安平公主的雷厲風行,府裡的下人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