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盧青這個時候也琢磨出味兒來了,上前一步就道,“昨日,遵懿國公府確實收到了一封白家傳來的信。”
此言一出,看似是帶來了新的轉機。
但是根本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就見白舒沅又滿臉淚痕地看向盧青。
“陸爵爺辜負我妹妹在先,現在難道還想要挑撥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嗎?”
白舒沅哭得幾度哽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就算今日這個惡人我當了,這個婚也必須要退,我身為長姐定要為我的妹妹負責到底!”
盧青哽了下。
他萬沒想到白舒沅的演技竟如此精湛!
白朝顏忽然在這時將手中的棺杠交予身邊的小廝,轉身走向了白舒沅。
站定在白舒沅的麵前時,她親手攙扶住了白舒沅的身體,微微俯身,看似是在對白舒沅噓寒問暖,實則卻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姐姐當真以為,隻要姐姐賣慘賣的足夠逼真,我便拿姐姐沒有辦法了嗎?”
清幽的熱氣吹進耳中,卻遠比周遭的寒風更加刺骨。
白舒沅渾身一顫,原本哭紅的臉都跟著白了幾分,卻還在裝模作樣的道,“妹妹為何寧願相信旁人,也不願意相信我?還是說在妹妹的心裡麵,從來就沒有當做過姐姐對待?”
白舒沅心裡料定了,隻要陸南硯不出現,便沒人能夠真的指認她。
同樣的,自然也沒有人知曉那心裡麵究竟寫了什麼。
不過是死無對證的事情,隻要她咬死了不承認,白朝顏就奈何不了她。
“陸爵爺,展信悅,舍妹任意妄為甘為白家扶桑一事,我深感歉意,奈何舍妹心意已決,恕難改變,如此將陸爵爺一片真心之舉肆意踐踏之舉,確有不妥,我身為長姐願主動為舍妹退婚,還陸爵爺一個公道,屆時陸爵爺無需出麵,我定會給陸爵爺一個滿意的交代。”
如絲綢一般,柔和且流暢的男子聲音,帶著微微的黯啞驟然響起。
眾人循聲張望,就見一欣長的身影正緩緩而來。
墨發半束,雪袍雲紋。
陸南硯?!
白朝顏微蹙眉頭,就這麼看著那張俊顏漸漸清晰於眼前。
而白舒沅在看見陸南硯的那一瞬,腦海之中一片空白,雙腿本能地開始發軟,站都是要站不住了。
盧青於一片靜默之中,壓著眼裡的驚訝之色躬身行禮,“爵爺。”
陸南硯擺了擺手,隨後遮唇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漆黑的眸順勢朝著白舒沅的方向看了去,“若沅姑娘覺得本侯同樣在扯謊,本侯可派人將沅姑娘的親筆信取過來,一個字一個字的同沅姑娘當麵對質。”
沙中帶著軟的聲音,一字一頓。
白舒沅僵在當場,任由絞儘腦汁也再難爭辯。
那信是她親筆所寫,她怎敢當麵對質?!
前來為白家男兒送行的百姓們,萬沒想到會看見如此勾心鬥角的陰險一幕,安平公主毫無畏懼的決意扶靈,可身為長姐的白舒沅竟如此設計陷害……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足夠讓人怒氣填胸。
白朝顏目光微涼地看向白舒沅,“我知曉自己從小不在上京長大,姐姐同我感情薄弱也是情理之中,可我與姐姐到底是同胞所出,姐姐為何要如此陷害我?”
白舒沅恨不得將白朝顏碎屍萬段,又何談陷害?
隻是這樣的話她不能說,更不敢說。
如果真的將她和白朝顏的怨恨一一道出,還不知要挖出多少見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