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風聞言心跳得像打鼓一樣,再次朝著裴茹連連作揖:“夫人不用解釋,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明白就好,好好做事兒,顏家不虧待伽羅,自然也不會虧待他的阿耶!”
短短一日裴茹的心態已經徹底的轉變。
因為沒完親,原先是覺得自己開口說事兒有些不倫不類,但自從“開麵”之後她就徹底地沒了這種想法。
伯母很早的時候教過她,現在她腦子所想的一切都是怎麼替顏白去分擔,怎麼讓家裡所有人過得更好。
光鮮的背後就是柴米油鹽,顏白在外拚,她就要在家精打細算的守好,外麵的苦她雖然沒有經曆過,但她明白那種苦說不出來。
記憶中大伯就是那樣,每次回到家都會一個人在花園裡看著天枯坐很久。
伯母說,那就是苦!
裴茹現在有點懂伯母當初說的話了……
宮內的李二看著劉禦史從靈州發回來的捷報,看完之後捂著腦袋歎了口氣:“就陣斬一千五百餘,剩下的都是降眾,哪裡來的陣斬三千,竟是胡說。”
長孫無忌見陛下把甘州擱到一旁,先看靈州捷報,知道陛下心情不錯,笑道:“陛下,終究是一戰而勝了,大總管也是衝著軍心去了。
軍報如此寫,也會讓百姓覺得我朝也能對突厥如此般一戰而勝,能讓人安心,也能讓敵人膽寒,臣倒是覺得挺好!”
李二看完甘州虢國公張士貴軍報後輕聲道:“跟唐儉說的一樣,連續三年的白災讓突厥人忍不住了。
突厥各部已經有了自立的心思,薛延陀、回紇、拔也古、同羅等大部已經使者往長安而來。
突厥次汗突利可汗也已經暗中聯絡唐儉,書信中他言願意歸附我朝,我們君臣苦心三年的謀劃已經要成功了,六路大軍已經備齊。”
李二一邊敲著案桌一邊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渭水之恥朕要一刀一刀地還給你,頡利可汗朕在長安等著你!”
長孫無忌此刻也覺得熱血沸騰,渭水的恥辱他也感同身受,於是笑問道:“陛下,那此次軍功?”
李二聞言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擬詔書吧,顏縣伯允文允武,衛國有功,賜戟門第,以彰顯軍功。
河間郡王之子李晦,賜太子千牛備身,絹帛三十匹,康國公之子史仁基,賜府邸一座,絹帛三十匹。”
忽又想到了什麼,李二接著說道:“宋國公兢兢業業,朕心甚慰,賜筆洗一對兒。”
長孫無忌等到陛下心情平複,笑問道:“陛下,顏縣伯有陣斬之功,從元年開始他擔任的一直都是文官一職,如今上戰場就得軍功,文臣那邊怕是開心得不行,顏老爺子得知後怕也很開心。
長孫無忌看了看陛下的臉色,繼續說道:“至於宋國公的賞賜,陛下您看要不要臣寫文書通知三省,然後找人去給禮部說一下麼?”
李二想了想,忽然笑道:“今兒長安的事兒你聽說了?”
長孫無忌見陛下跳過這個話題,已經知道陛下的意思,笑道:
“衝兒都要明著告訴蕭守規不要動那些東西,因為我們所有人都知道這些東西最後的落腳是在哪兒,賺多少,花多少,結餘多少,每個月縣衙那邊都會清清楚楚地列出來。
就連那些掃大街的罪人每月發的錢都寫得清清楚楚,真要有問題,那些禦史是不會不吭聲的,朝中的官員也不會當作是都不知道。
萬年縣已經實現了自給自足。
這兩年的時間內朝廷隻有嘉獎出,俸祿都是萬年縣內庫自己出錢給管理衙役發俸祿,結餘的錢全部歸戶部,這些都是清清楚楚的,大家雖然都賺到了錢。
我們都知道錢是怎麼來的。
如今顏白已經不主管萬年縣了,這種情況如果擱在彆的縣那鐵定出事。
可再看看萬年縣,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一旦有涉及民生的問題縣丞,主簿,縣尉,甚至衙役全部待在一起出謀劃策商量措施,商量著該如何去執行。
臣甚至聽聞,在修繕各坊的破舊屋舍的時候他們甚至把各坊的坊長,以及長者都拉到一起商量如何做事兒。
所以,現在萬年縣越來越好,東市每月的稅收都已經快抵得上以前半年了。
而且這幾年來,凡是大事項的支出也會貼公告於東西兩市最顯眼的位置告知全城,都說這蕭守歸是蕭家的麒麟子。
如今在臣看來其實也就一般,不是臣誇讚顏縣伯,在治理地方這一塊兒,他是真的不行,他啊,這大刀闊斧用錯了地方。
百姓沒有說不好的,甚至有的人攔住我車駕問我為什麼要讓顏縣令去上戰場?”
這這……”長孫無忌苦笑道:“這這…擱在以前是哪有的事情啊!臣為此也琢磨了許久,思來想去最後算是有些明白了,民不怕官,官民同樂,這怕是盛世將至的征兆啊!”
李二聞言哈哈大笑,揮揮手:“走吧,時候不早了,一起去用膳吧,就這顏白的這微末功勞,與朕抿一杯!”
長孫無忌笑著拱拱手:“也好,臣最近也饞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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