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冷笑,“怎得,你妹妹貴為皇後,我還說不得了?這是你們盧家欠我的。”
盧溫茂歎息,抱住現下滿身是刺的馬氏,“爾容,太後說,若是我不願休妻,便要殺了我。可我寧死也不想休了你,大不了就是一死,你說得對,是我欠了你。”
馬氏聽到盧溫茂的話,頗為感動,可是她怎麼忍心讓盧溫茂死了呢,捂住男人的嘴,“咱們還有安兒,你想讓安兒這麼小就沒有爹嗎?”
夫妻兩人抱頭痛哭了許久,馬氏就這樣窩在盧溫茂的懷中,臉色蒼白,布滿淚痕,丈夫身上的雪鬆香讓馬氏覺得繾綣又迷戀,可是,這樣的丈夫,以後就不屬於她了。
終了,馬氏喃喃道,“如琢,你休了我吧,隻我有一條要求,將安兒挪到祖母那裡去養,不能讓安寧長公主照顧安兒。”
盧溫茂點點頭,“都依你,都依你。”
終於,盧氏大公子與安寧長公主的這場事,由盧溫茂與馬氏和離作結。
盧溫茂終是娶了安寧長公主。
可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盧溫茂也許最初對容貌豔麗的公主有所驚豔,可這個公主逼著他與妻子和離,兒子從小沒了母親,盧溫茂心中真的沒有怨言嗎?
江南商業發達,盤踞著不少商賈大族,陸家便是江南地區的首富。
陸府宅院裡,流水連廊,假山玉石,亭台樓閣,青竹梨花,丫鬟們忙忙碌碌四處奔走。
陸家主母燕冰彤在正廳裡與各房太太聊天,“你們知道嗎?那江南巡撫溫時章死了,聽說他是京中天子派來查看江南情況的,咱們家是江南的首富,可不是要被他盯上,前幾天,就是我家老爺派人把他殺了。”
要不怎麼說天高皇帝遠,這陸家不過區區一個商戶,竟敢隨意殺了朝廷命官,如今還被陸家主母堂而皇之的當著陸家各房太太的麵宣揚出來,無所顧忌。
二房太太曲淋竹笑著奉承道,“大嫂的姐姐如今是京城的長沙王妃,自是不怕他區區一個江南巡撫。”
三房太太羅巧蘭也應和,“大嫂真是好命,姐姐是長沙王妃,夫君又是咱們家的家主,我聽說朝廷又派了一個沈大人過來,查探江南巡撫溫時章身死一事,想來憑借咱們家的背景,也是不足為懼。”
燕冰彤被奉承的合不攏嘴,心中暗喜,可不是,若不是她姐姐如今是京城裡的長沙王妃,她又怎麼可能在陸府裡如此得臉。
“我聽夫君說了,這沈大人叫沈徽,與溫時章同時寒門出身,這次也是為溫時章打抱不平,陛下特派沈徽過來。不過咱們家有長沙王府撐腰,想來也不是沈徽區區一個寒門能撼動的。”
燕冰彤一臉得意地說道。
也是,原本陸府不過一介商戶,能攀上京裡的長沙王,全是她和她姐姐的這層關係在,長沙王可是大楚的異姓王,當年天子登基,正是有長沙王的擁立之功,這麼多年,長沙王雖行事粗狂,但天子從未說過什麼,可想而知,聖眷何等優渥。
燕冰彤忽地想到一件事,又道,“對了,今日夫君正是在宜賓樓宴請沈徽,想來那沈徽一介寒門,哪裡見識過江南的富貴景象。”
說著,燕冰彤笑了起來,似是在譏笑這個寒門出身的沈徽。
宜賓樓裡。
陸家家主陸引荀正在向沈徽敬酒。
畢竟,不論心中如何輕視,沈徽到底是朝廷命官,陸家即便再富有,也不過一介商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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