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之不肯留下盧知意一人,還是盧知意再三保證,自己有宮人陪著,沒事,才將天子勸走。
謝硯之帶著李常匆匆離去。
明菊走上前,攙著盧知意,“娘娘,冬夜寒涼,咱們要不也早些回去?”
盧知意緊了緊大氅,“是有些涼,陛下不在,本宮竟是也沒心情賞景了,走,隨本宮回棲鳳宮。”
明菊應是。
正往回走著,卻迎麵遇上了裴瑤。
裴瑤身邊隻帶了一個丫鬟,瞧著盧知意大著肚子,雖說身後跟了一群宮女太監,可裴瑤心下卻有了一個不好的想法。
盧知意見裴瑤盯著自己,也不行禮,想來是夜色濃重,沒有認出也是可能的。
身側的明菊斥道,“見到皇後娘娘還不行禮?”
裴瑤這才走上前,福身行了一禮,“臣女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盧知意點點頭,“可是長沙王府的姑娘?夜色深重,姑娘還是早日回去,莫要在此處逗留。”
裴瑤的目光掃向盧知意身側的太池湖,沒有回應盧知意,眼神忽地淩厲起來,猛地伸手,將盧知意往太池湖推去。
數九寒天,更彆提已經結了層薄冰的太池湖會有多麼刺骨。
眾人隻見,大著肚子的盧皇後被裴瑤推進了太池湖。
盧知意隻覺得滿身刺骨的冷,還有小腹劇烈的疼痛。
宮人們開始叫喊,“來人,快來人,皇後娘娘落水了。”
這時,卻見天子不知為何去而又返,眼瞧著盧皇後被裴瑤推到太池湖中。
謝硯之解下大氅,便一個縱身,往太池湖跳去。
盧知意的手緊緊捂住小腹,可身體的疼痛卻越來越重,直到看見天子將她抱到懷裡,盧知意閉眼昏了過去。
謝硯之遊到岸上,抱著盧知意的手上全是血。
眾人隻見皇後的裙擺上,鮮豔的血格外刺眼。
還有太池湖中,也被血染紅。
滿宮的人跪了一地。
謝硯之抱著盧知意就往棲鳳宮趕,怒斥道,“給朕傳太醫。”
李常提著宮服,馬不停蹄往太醫院趕去,路上還摔了幾跤,可也顧不上了,起身繼續往太醫院跑。
棲鳳宮中,血腥味充斥著殿內。
謝硯之將盧知意放在床上,盧知意的手緊緊捂住腹部,額頭上滿是汗,帶著啞意的聲音隻道,“陛下,我肚子好疼,我們的孩子,是不是要沒了?”
謝硯之聽到盧知意虛弱的聲音,隻覺得眼淚險些出來,強忍住這股情緒,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眼。
一介帝王,竟是想要落淚。
這個時候,謝硯之看著盧知意,看著她隆起的腹部,那裡麵是自己的孩子,那種留不住的無能為力感,謝硯之隻覺得格外陌生,又格外心痛。
謝硯之坐在床側,抓著盧知意的手,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溫柔,“知知,不會的,朕答應你,一定會留住咱們的孩子,你放心吧。”
可這樣的話,謝硯之自己都不信。
他即便再是帝王,再富有四海,可他的孩子,他真的能留住嗎?
“怎得太醫還不過來?”謝硯之怒吼道。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今夜都被請到了棲鳳宮。
謝硯之掃了一眼,聲色淩厲,“你們一定給朕保住皇後和孩子,皇後和孩子誰有個閃失,太醫院全部陪葬。”
太醫院的各個太醫趕緊放下藥箱,輪流給盧知意把脈,又在一起商量著,給盧知意施針止血。
太醫院院首張太醫開了藥方,囑咐明菊,“快熬上藥,這會就要讓皇後娘娘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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