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悶化作枷鎖,一點一點自心口蔓延束縛至周墨時渾身上下。
身下的她紅唇張合,似是想說些什麼,卻隻能發出微不足道的低聲喘息。
理智告訴他,這不是蘇繁星——
他方才才把她的微信拉黑。
可隻堪堪清明了幾秒鐘,自他眸底投映出的,又是她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的勾人模樣。
瓷白手臂攀援至他的頸間,癡纏不放。
窒息之際,又被她香軟黏膩的吻倏然拉回夢魘。
周墨時喉結上下滾動,乾涸的嗓子宛若有小刀在剌。
在夢中,她咬住他的下巴,旖旎纏綿至極。
“周墨時你喜歡我嗎?”嬌軟的女聲喚著他的名字,挑撥著他最後一絲思緒。
罷了。
他的夢,他說了算。
名為克製的高牆倏然崩塌,周墨時扣住那宛若無骨的手腕,低頭想要擢取觸手可及的溫香軟玉。
可意料之中的甜蜜滿懷,並未實現。
明明主動撩人的人是她,現在推著他胸膛,不讓他湊近的人,還是她。
“蘇繁星”蓄著笑,指尖在他心口處畫著小圈。明知道是夢,他卻能清楚感知指甲與肌膚相貼的觸覺。
“周先生,上當咯~”她俏皮一笑,桃花眸溢著狡黠,比他們以往的每一次見麵,都要鮮活耀眼。
她在報複,他那天把她留在酒店房間。
周墨時想笑,腦袋卻沉重得直直下墜,直至眼前的笑顏逐漸模糊。
猛地睜眼,又是那盞霧色吊燈。
黃粱一夢。
睡袍已然濡濕一片,貼著他的皮膚,難受至極。
心臟還未完全從桃色夢境抽離,在胸腔中快要破膛而出,擂動聲振聾發聵。
深呼吸幾許,他才甩掉那些奇異場景,起身,去了浴室。
略涼的溫水淋在頭頂,蒸騰霧氣與夢境的那些荒誕畫麵重合。
“操。”周墨時低聲咒罵。
雖然未經情事,但他也不是傻子。
很顯然,那天的手銬,銬住的不是蘇繁星,而是他自己。
洗完澡後,他拖著酸痛的身體,坐在沙發上,垂頭沉思。
這夢太詭異,詭異到不真實,又太真實。
周墨時滿腦子不是彆的,都是年少時期,第一次來港城時,那白胡子老頭說的話。
那時,他才十六歲。
經商之人、又做到周家那種規模,彆的不信,最信的便是八卦周易之事。
港城有個出了名的大師。
父親花重金,帶著少年周墨時來卜上過一卦。
吹胡子瞪眼的老神棍隻看了他一眼,便眯著眼,敲著桌子道“是個好苗子,可惜命裡有桃花劫,不好好管束,這輩子難成大器——”
當時的他隻是笑笑。
桃花劫?這話放在誰身上都行,唯獨他周墨時,不可能。
事實上,這些年來,他也沒讓周家人失望。
接管的項目越做越旺,手下的資本帝國越來越大,唯獨這女人,倒是真沒有。
這次來港城打著聯姻的幌子,說白了,不過是他嫌麻煩。最快最便捷地拿下柒月碼頭,才能讓家裡的老東西閉嘴。
有個蘇家做靠山,他也不至於鬥不過家裡那幾個廢物兄弟。
反正他也到了年紀,娶誰不都一樣?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周墨時的桃花劫,雖遲但到。
“boss,你洗澡了?!這樣感冒會加重的!”剛在酒店管家那接手新衣服的徐初被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