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有預感,溫宿哪怕被蟲子包裹,也想要看看抱著自己的是誰。
很溫柔的目光,飽含疼愛。
對方身上穿的衣服好似用絲綢隨意纏繞在身上,垂感十足,卻連同整張臉和頭頂都包裹的嚴實。
溫宿隻能看到對方的眼睛。
“你……”溫宿手指顫抖,無所謂那些蟲子爬上身體,他想要取下麵前人臉上遮擋的布料。
問問她,是不是自己的媽媽。
這眼神那麼熟悉,充滿愛意。
然後再請求,可不可以陪陪自己。
治療的過程好痛苦,他表麵正常,內裡靈魂已經扭曲破碎。
對方忽然抓起溫宿背後的長藤足蟲,狠狠丟了出去!
同時放開了溫宿。
不等再出手,那伽勢如破竹而來,強大鎮壓一切的氣場嚇得長藤足蟲四處逃竄。
一連串槍聲響起,這次使用的是液氮槍,小範圍射擊,不會傷到溫宿。
察覺對方要走,溫宿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你……你認得我嗎?”
他滿眼含淚,無措又忐忑。
眼看其他人在靠近,那人用力推開了溫宿的手,轉身離去。
“媽……”溫宿發白的唇顫了顫,像極了年幼時目送媽媽離開的那樣,坐在地麵,哭著鬨著不要她走。
她身影實在太快,甚至比裴忱還要矯健利落。
即將消失在溫宿視線中時。
溫宿再也抑製不住情緒“媽媽!”
背影好似停頓了一下,又好似根本沒有停留,頭也不回,毫不留戀的離開。
“宿宿!”裴忱丟掉槍,單膝跪地,要扶溫宿起來,“受傷了嗎?”
溫宿猛地攥住裴忱袖子“是我……是我媽媽!”
裴忱愕然,還記得當年裴霜給他的關於溫宿的資料,父母離婚後,溫宿再沒見過親生母親。
“彆哭,我去追她,那伽會在這裡保護你。”裴忱揉揉溫宿臉頰,朝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溫宿依然維持坐著的姿勢,那伽靜靜守在他身後,試圖安慰,卻明白自己龐大的身軀會傷害到他。
周越帶人清除乾淨周圍隱患,又讓兩名下屬去撒藥,自己則走到溫宿麵前。
“我扶你起來,溫宿。”
一秒,兩秒……十多秒過去,沒有人回應。
溫宿好像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把所有人屏蔽在外,腦子一團混亂。
在病態的心理折磨下,大腦混亂的想,媽媽回來了,那些研究員今天不敢來了。
媽媽回來了,不會再有被當做工具送人的可能。
清醒和混沌交織,溫宿努力給自己營造的美好想象下,隻有血淋淋的現實。
媽媽不是媽媽。
研究員已經死了。
溫宿眼神忽然變得清明,看見麵前正握著自己手腕的周越,突然忍不住捂嘴乾嘔。
單薄的身子弓著,輕輕顫抖,乾嘔幾下吐不出來,頭暈心疼接踵而至,摧殘著他。
裴忱回來便看到周越還握住溫宿手腕,並且貌似把溫宿給惡心吐了,頓時怒火中燒。
二話不說抬起一腳踢過去!
周越感覺到危險,立即躲開,“裴忱!”
“就你也配喊我名字?不是撬牆角撬的挺起勁?看到我們一家三口親親熱熱的,還沒打消你齷齪的念頭?!”
裴忱並沒有選擇再次追過去,而是把溫宿抱進懷裡,任由溫宿臉頰埋在他胸膛,深深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