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清楚意識到,它是在捉弄我們的時候。
一瞬間,那種鋪天蓋地的,黏膩不適的感覺,又回來了。
我似乎聽到有人在我耳旁輕笑一聲。
而我卻捕捉不到這笑聲是從何而來。
就在我的心跳,逼近快要崩潰的時候,我手腕上熱了一熱。
師父給我做護身符的手鏈,微微發燙。
我立即能感覺到,那東西退了幾步。
我心裡頓時踏實了不少。
師父沒在我身邊,卻依然能保護著我。
我腦子轉得飛快,我在想,要怎麼才能避開這個邪祟,平安出去。
就在這時。
門突然開了。
那種黏膩不適的感覺,也在一瞬間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孫依然看著我,一臉茫然,“你怎麼跑人家員工休息室了?”
“哦,我……”
“我走錯地方了。”
我總不能跟她說,我是被鬼趕到這裡來的吧。
她的出現,總算讓我鬆了口氣。
“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看。”她很關心地看著我。
“沒事,沒事。”我抬頭,擦擦額角的汗。
孫依然的視線,落在我的手腕上,“這是什麼,好好看啊。”
我抬手,“這個啊,是長輩給我的護身符。隨便戴戴的。”
“我也有護身符。”孫依然從領口拽出一條項鏈,“給你看看。”
那項鏈,看上去有些年歲了,用的不是多好的料子,所以看上去很古舊。
項鏈橢圓形,是可以打開的。
項鏈裡,是一張稚嫩的笑臉,看上去,應該是個很小的男孩子。
“這是誰啊?”我問。
他看上去不像孫依然。
孫依然很珍惜地捧著項鏈,“是我的精神支柱。”
懂了。
在我的同學裡,有大把追星的。
他們還會搞來偶像小時候的照片。
看來這個也是。
雖然我不追星,但我能明白這種心情。
“很帥。”我跟她說。
“真的嗎?”孫依然看上去很開心,“你也這麼覺得,真是太好了!”
我衝她笑笑。
孫依然收回項鏈,問我這地方怎麼樣。
我說不怎麼樣。
但我不能說是因為這裡鬨鬼,我硬是找了幾個其他的理由,把這個地方給否決了。
最後,我們定下了第二家酒店。
分彆的時候,孫依然衝我揮手,“同學會見!”
回到家,我先去寫了個澡。
等洗過澡,人也感覺舒服多了。
我一點都不擔心那邪祟敢跟我回家。
有墨離在,什麼樣的邪祟也不敢冒險的。
晚上,吃過晚飯,我跟墨離說了這件事。
“也正常。”他說,“你是修行人,會遇到邪祟的可能性,本就比其他人大,不鬨出什麼來就好。”
我點點頭。
關了燈,我躺下。
墨離就蜷縮在我身旁。
他身上毛茸茸的,貼著我,有種暖暖的熨貼感。
窗戶是開著的。
微涼的晚風吹進來,很舒服。
朦朦朧朧間,我有了一絲困意。
墨離伏在我身旁,一隻爪,搭在我手臂上。
他突然開口。
“能一直像這個樣子,好像也不錯。”
我閉上眼睛。
困倦之間,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幕場景。
那似乎是在千百年前,我還是一株蓮花,尚未化作人形。
而墨離,也時常是狐狸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