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警惕地看著一周,最後視線停留在鏡子上。
我趕緊去扯他,讓他彆看,生怕他也被纏上。
結果我哥隻是回頭摸摸我腦袋,“就是鏡子碎了,彆害怕。”
鏡子……碎了?
我抬頭,看過去。
果然,鏡子碎的橫七豎八。
可我不是怕這個!
我是——
看著安飛擔心的眼神,我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剛才的一幕太過詭異,我甚至都不敢說。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我一時有些消化不了。
之前的我,總是堅信世界上沒有“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然而現在,我卻動搖了。
安飛擔心地看著我,“你今天都沒怎麼吃飯,是不是低血糖了不舒服?”
他讓我回床上坐著,仔細吹涼雞湯給我喝。
我沒敢多喝,我怕喝多了又去洗手間。
現在那地方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到了晚上十二點。
安飛在另一張病床上,睡得的很沉。
我眼皮也一直發沉,但我不敢睡。
隻要一閉眼,我就能看到跳樓孕婦那張支離破碎的臉。
而且……
她在死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
我打個哈欠。
熬到淩晨兩三點的時候,我實在熬不住,昏沉沉睡了過去。
可能因為我太害怕,身體有種本能的反應,五六點鐘我就醒了過來。
我根本沒睡好,頭一個勁地發沉。
那兩三個小時的睡眠裡,我好像又做了個夢。
夢裡,有條青色的巨蛇,麵對麵盤亙在我身前。
大蛇身上全是淋漓的血。
它用人類的語言對我吼。
他吼的是,安饒,我會讓你世世代代不得好死!
那份淒厲和怨毒太深,以至於我醒了都回不過神來。
我使勁按住太陽穴。
真糟心。
最近這到底是怎麼了,怪事一樁接一樁,到底還有完沒完了!
我有點暴躁。
我哥已經起床了。
有人進來,他跟來人熱情地打招呼,“趙醫生,查房啊。”
趙醫生不是我的主治醫生,隻是偶爾來查房而已。
“大夫,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我問。
一般查房不會隻有一個人。
“哦,今天都忙。”趙醫生低頭寫著什麼。
他詢問我一些平常的問題,我一一回答。
對我來說,這已經是尋常的事了。
全都問完,趙醫生就可以走了。
但今天,他沒有著急走。
他低頭寫著什麼,似是不經意地問我:“做夢了?”
嗯?
我一愣。
他怎麼會知道?
趙醫生雙手撐在病床邊沿上,笑眯眯問我,“夢見什麼了?”
我本能地有些抵觸。
這話題已經超出醫生和病人的界限了。
我不想回答,但他的臉卻越貼越近。
一股滑膩膩的腥氣,隨著他靠近我。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詭異而猙獰。
“是不是夢見我了?”
他的嘴一開一合,不知什麼時候,趙醫生的頭,變成了一顆巨大的蛇頭。
就像我夢裡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