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軍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心裡頭憋著股勁兒毛頭小子，你給老子等著！
範圖強在一旁摩拳擦掌，激動地說“洪總，咱們趕緊也去交投標書吧，我這回可是下了大功夫，我感覺這次勝券在握啊！”
洪文軍應了一聲，眼神卻透露出一絲謹慎。
他拉著鄭金樞找了個顯眼的位置坐下，指著鄭金樞幫他把把關。
沒多久，所有公司都走完了投標手續，各自找地兒坐穩了。
致遠公司的人和公證員坐在前頭，開始一本正經地查看投標書，唱標環節也隨之開始。
唱標，說白了就是大聲念出投標價格和優惠。
因為這次買的是電腦整機，價格都挺透明的，想鑽空子不容易。
像葉晨這樣的零售商，進貨價自然沒法跟洪文軍、陸雲帆這些批發商比，報價也會高不少。
“傾城公司，報價581萬，沒有折扣。”唱標員扯著嗓子喊。
“優品公司，報價550萬，96的折扣。”
“偉達公司，報價568萬，96的折扣，額外送軟件服務。”
……
洪文軍一聽那報價，嘴角就勾起一抹笑，帶著幾分不屑。
“傾城公司那報價還想中標？浪費大家表情！哈哈！”洪文軍心裡直樂嗬，覺得葉晨是過來搞笑的。
“看來咱們這次中標是板上釘釘了！”範圖強也興奮起來，對洪文軍說道。
洪文軍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範圖強的肩膀“老範，這次你功不可沒，等中標了，獎金大大的有！”
“多謝洪總栽培！”範圖強一臉得意，還不忘朝鄭金樞那邊瞅了一眼，鄭金樞卻跟沒事人一樣，根本不理他。
洪文軍心裡有數，鄭金樞和範圖強本就不太對付，鄭金樞這次多半也不好說啥，不然，倆人又得吵起來。
這時，鄭金樞突然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範圖強小聲嘀咕“真是屎尿多。”
鄭金樞耳朵尖，自然聽到了，但他沒當回事，麵無表情地起身離開。
到了洗手間，鄭金樞洗完手，想抽根煙，卻發現打火機忘帶了，身上翻了個遍也沒找到。
“真是鬱悶。”鄭金樞苦笑了一下，正準備走。
“鄭總，我這有火。”一個聲音響起。
鄭金樞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是葉晨。
“謝啦，葉總。”鄭金樞接過打火機，點上煙。
葉晨也抽出一支華子，點上火，悠然地吐了個煙圈，對鄭金樞笑道“鄭總，瞧你們那投標價，得提前恭喜你們了啊。”
鄭金樞嘿嘿一笑，擺擺手“低價中標，風險還不小，我其實覺得不投也罷，沒啥值得高興的。”
葉晨一聽這話，心裡就琢磨開了，感覺鄭金樞話中有話，對洪文軍參與投標這事似乎有點意見。
看來，優品公司內部也是各有各的小九九。
但話說回來，鄭金樞這人挺有眼光，能看清局勢，是個難得的管理高手。
葉晨之前就有所察覺，鄭金樞做事沉穩，心思細膩，確實是把好手。
上次喝酒那會兒，葉晨就覺得鄭金樞不簡單，沒想到優品公司還能有這樣的能人。
葉晨心裡打起了算盤，說不定能從優品公司挖過來呢。
於是他笑著聳聳肩“鄭總，這說不定是塊肥肉呢，我也饞啊，就是吃不到。”
鄭金樞一聽，仔細打量了葉晨幾眼，也吐了個煙圈“葉總，你太客氣了，你這麼年輕有為，哪是沒實力，隻是不想為了中標壓低價格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葉總你這麼精明的人，怎麼也來趟這渾水了？”鄭金樞好奇地問道。
鄭金樞心裡直犯嘀咕，按常理，傾城公司不豁出去拚低價，這標壓根兒就拿不下來。
成本擺在那兒，傾城公司哪兒比得上二級經銷商，人家有貨，價格能壓得更低。
葉晨這麼聰明的人，這點道理不可能不明白。
可傾城公司不光投了，價格還標得老高，這不是明擺著白乾嗎！
這麼多家公司，二級經銷商那麼多，傾城公司這價格怎麼可能中標？
但葉晨為啥還要投呢？
這點讓鄭金樞挺納悶兒的。
“我啊，就是試試運氣，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葉晨嘿嘿一笑，顯得挺隨意。
“哈哈，看這形勢，葉總恐怕要失望了。”鄭金樞也跟著笑了，但沒往心裡去。
但他發現，葉晨臉上表現地很平靜，根本不像丟標的樣子。
這讓鄭金樞心裡犯嘀咕，葉晨是不是就是來走，當個陪標的。
陪標嘛，就是大家私下裡商量好，中標的公司給陪標的公司點好處，這樣中標公司就能以較好的價格拿到標了。
“是呀，看來這次機會不大嘍。”葉晨笑了笑，把煙頭按滅，隨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鄭金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