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欠條的那一刻，唐昌林徹底蔫了。
“如果唐書記覺得一張欠條不夠的話，我這邊還有其他欠條的照片。”
一邊說著，年華將其他幾個老師的欠條照片都拿出來。
欠條這種東西一般人是不可能隨便交給彆人的，楊文娟徹底相信年華這個記者以及林凡這個縣長所以才主動交了出來，至於其他人的隻能拍照片了。
“如何，唐書記？”
見唐昌林不說話，林凡冷言道“我問你，縣裡撥下來的教師工資錢去哪裡了。”
支支吾吾了幾句，唐昌林還是不願意說。
林凡知道他可能在出來的時候已經讓人打電話求助了，於是淡定道“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市公安局局長親自參與調查三年前平凡村王大力妻子劉桂雲自殺案，這個時候魏書記應該在陪著朱局長協同查案，這平凡村也是你管轄的吧。”
這句話不僅透漏了在你管理的地方有市公安機關正在調查，也告訴他此刻魏書記無暇顧你，果然唐昌林在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的緊張之色達到。
“唐昌林，你有想過沒，為什麼我大半夜來找你。”
“就我手上現在拿到的證據，隻要天一亮就能坐實你欺上瞞下做過的所有事，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你自己好好考慮，是等著我查清楚後相關部門來找你，還是你主動向我坦白，這兩者的性質應該不需要我給你解釋吧。”
人在走到絕路並且知道沒有人可以救自己的情況下，首先考慮的肯定是自保。
“林縣長，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林凡目光一擰，沉聲道“上車說。”
車上，後座已經全部放下，暫時充當一個臨時小辦公室，劉波負責記錄，年華負責用攝像機記錄，這次林凡沒打算給他們改口的機會，準備全都記錄下來。
“那些錢都用來修建政府辦公大樓了。”
“胡說八道，你是不是覺得隨便說一個理由我就會信？定遠鎮政府大樓什麼時候修葺過？唐昌林，如果你到這個時候還不說實話的話，可就沒有人能救你了。”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來到淩晨一點。
自唐昌林接到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這麼長的時間，他都沒有接到任何電話，也沒有任何人跟林凡聯係。
他已經徹底死了。
“好吧，我全都交代……”
“事情的起因要從劉桂雲自殺的那個案子說起，當時王衝帶著張宏找到我，說是這件事從簡，要我不要多問，其實一開始王衝欺負王大力一家我就知道，但王衝畢竟是張宏的外甥，這件事你說我怎麼插手，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江雲寧怒道“那你可知，你的不插手行為變相的等於幫了王衝。”
林凡板著臉說“你先繼續說下去，發生命案的事不管是意外還是自殺或者是他殺，理應公安機關負責，為什麼張宏要找到你？是不是有隱情需要你幫忙遮掩？”
唐昌林雖然答應要交代，但他清楚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就比如劉桂雲這件事，即便他知道有隱情也不能說，畢竟是牽扯到命案的事，若他知情還幫著隱瞞的話，那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於是他趕忙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當時張宏隻是跟我說讓我這件事從簡處理，如果王大力去政府胡鬨讓我擋住就行，理由是王大力是刁民，喜歡鬨騰，而且如果他鬨得動靜大可能關係到王衝以後的職位升遷，當時我還再三詢問了，這件事跟他們有沒有關係。”
“那他們怎麼回答的。”
“他們再三保證隻是單純的自殺，並且強調了派出所那邊一定會秉公處理的，隻需要我不要在意王大力的上訪就行，我心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答應了。”
林凡深吸一口氣，他很希望剛才唐昌林能說出一些劉桂雲自殺案的隱情，但唐昌林還是比較狡猾的，對他不利的事一點都沒說。
“當時派出所所長是不是方唐亮。”
“對！”唐昌林點點頭。
“行了，繼續說下去吧。”
唐昌林接著說“經過這件事後，我和張宏漸漸熟絡起來，沒多久他組了一個飯局，當時蘆嶺鎮的鄭書記也在，還有縣委書記魏合也在，魏書記強調說青陽縣的發展要從一磚一瓦抓起，這幾年定遠鎮的蘆嶺鎮的成績太差了，要向橫嶺鎮看齊。”
“再往後我就向張宏請教，結合定遠鎮的情況如何能提高現有的政績，那時候張宏便告訴我可以從財報上做文章，隻要上級滿意就能批下更多的財政建設鄉鎮。”
林凡怒道“難怪定遠鎮財務報表好得很，這幾年還被縣裡點名誇獎，原來是搞這些鬼，你知不知道腐敗不僅僅是貪汙受賄，欺上瞞下也是惡劣的腐敗行為。”
“林縣長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什麼時候開始動學校老師心思的。”林凡繼續問。
“兩年前張宏就告訴我可以先從鄉村教師開始，還說橫嶺鎮一直這麼搞的，當時我覺得這件事太缺德了所以沒答應，直到半年前魏書記把我們幾個找一起，說從縣裡財物緊張，需要更大的功績，我也是被破無奈才答應了克扣小學老師的工資啊。”
“還有，這件事雖然是魏書記提出來的，可他卻逼著我們幾個鎮裡的書記給老師打欠條，我不想這臟水潑自己身上，於是讓副鎮長簽字了。”
這個唐昌林及其不老實，不利於自己的話一句不提，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彆人身上。
不過能從他這裡拿到魏合的腐敗證據，已經足夠了。
“你身上的問題，會有檢察院來處理，現在跟我去一趟橫嶺鎮。”
此刻已經接近淩晨兩點了。
張宏自從接到了唐昌林老婆的電話一直嘗試給魏合打電話。
可不管怎麼打對方都不接。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趕忙接通道“魏書記，您終於給我回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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