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騰蛇乘霧,終成土灰,
老驥伏櫪,誌在千裡,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師父,剛才在書坊,您正在看這首詩,對吧?”魏容很淡定地詢問。
這逆徒,眼神真好。
微微一怔後,張商英冷哼一聲,
“你倒是好眼神!”
“所以說,恩師也不想就此留在民間,坐視蔡京等奸臣,在朝堂上欺上瞞下,作威作福吧?”
“所以,師父你一定要努力,重回朝堂,乾倒蔡京那個老奸臣!”
張商英木然地盯著魏容,
自己這個徒弟,確實很聰明,
從自己看的書籍,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何嘗不想重返朝堂,再次手握大權,叱吒天下?
問題是,蔡京哪是那麼好對付的。
沉吟良久,張商英有些無奈地開口,
“老夫也想重返朝堂,但此事的關鍵,還要看陛下的意思。”
“師父,您知道您為什麼會敗給蔡京麼?明明蔡京是個眾所周知的奸臣,就連皇帝也知道這一點。”
張商英摸著胡子,若有所思,
自己這徒兒,說的沒錯,
他在朝堂上一言一行,都是為了皇帝,為了天下著想,但卻遭到猜忌,排斥,蔡京逢迎巴結,貪汙受賄,卻是一路高升,被皇帝信任,地位不可動搖。
最後輸的,卻是自己。
這是為什麼?
“師父,”魏容語重心長地說道,“良藥苦口利於病,雖然利於病,但是苦口啊。”
張商英似有所悟,
“師父您想,雖然良藥苦口,但如果給它包裹上一層糖,變成糖丸呢?”
“你是說……”
“您彆看蔡京,楊戩之徒,隻知道逢迎巴結,討好皇帝,但皇帝偏偏就吃這一套,您的主張都正確,但皇帝不信任您,又有什麼辦法?”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蔡京一樣,同流合汙?”
“師父,佛家有句話,叫做懷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
“隻要能把事情做成,您想那麼多做什麼?”
“隻有您得到皇帝的信任,您才能把您的政治主張,推行下去!”
仿佛晴空裡的霹靂,
魏容一言點醒夢中人,
張商英頓時醒悟,“老夫之前輸給蔡京,就是過於耿直了!”
“對啊,就是這樣,”魏容循循善誘,“師父有難,徒兒怎會袖手旁觀?”
“恩師可以先把金糕,扒雞這些吃食,送進宮中,一點點增加皇帝的好感,然後徒兒這邊也會努力,弄一些手段出來,
隻要能讓皇帝喜歡您,升官發財……,呸呸,重掌大權,為民請命,那不是唾手可得?”
張商英沉吟半晌,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