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很樂意在魏容麵前,展示自己消息靈通,
昏黃的日光照耀下,他的臉看起來,有些詭異,
“客官有所不知,李家班最擅長的戲,乃是舞判,他家演出的鐘馗,大鬼小鬼,活靈活現,看上去跟真的一般無二,並且……”
店小二彎下腰,低聲說道“小人還聽說,李家班的班主,有驅使惡鬼的神通,表演的時候,台上某些角色,都是班主請來的惡鬼!”
“所以李家班才會這麼火!”
雖然身處吵鬨的酒館中,但驟然聽到這句話,無論是魏容,還是趙鼎,兩人情不自禁,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魏容喝了口熱茶,壓壓驚,然後問小二,“李家班通常在哪裡演出?”
小二便給魏容指了個方向,“客官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最後能看到路邊有個勾欄,他家一般都在黃昏時分演出,客官要去,一定小心為妙。”
魏容點頭謝過,從懷中掏出十幾文錢,賞給小二,小二十分高興,點頭哈腰連連感謝。
小二走後,四人坐在桌子旁,麵麵相覷,魏容看得出來,趙鼎,欒廷玉兩人,都有些緊張,武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臉色倒是絲毫未變。
畢竟這時的古代人都迷信,相信鬼神的存在。
“一會,咱們去看看?”魏容用征詢的語氣,詢問趙鼎,
趙鼎咬了咬牙,點頭答應下來,
片刻之後,幾人吃完飯,便按照小二的指點,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在路邊,發現了小二所說的,那處勾欄。
勾欄大門前,掛著白色的燈籠,這時的天,已經有點黑了,慘白色的燈籠,配合裡麵跳動不休的燭火,把路旁的樹枝落在地上的影子,映照得奇形怪狀,仿佛跳動的惡鬼,隨時準備出來吃人。
此地很是偏僻,周圍沒什麼人家,傳入耳中的,隻有風吹過樹枝,沙沙的聲音。
一個頭發蓬亂,瘸了一條腿的凶惡漢子,拄著拐,站在勾欄大門前,看到魏容等人,擠出笑臉,用沙啞的聲音詢問,
“幾位客官,可是要看戲?”
他臉色凶惡,不笑還好,笑起來,仿佛是獰笑,讓人很不舒服。
魏容點了點頭,
漢子伸出肮臟的左手,“每人五十文,四位一共二百文。”
五十文?
欒廷玉頓時便有些生氣,“東京城的瓦舍勾欄,我也去過,可沒見過這麼貴的價!”
那漢子盯著欒廷玉,冷笑一聲,“我們李家班的表演,客官在東京城,可看不到,五十文絕對物超所值。”
“算了,”魏容攔下欒廷玉,命武鬆拿出二百文,交給漢子,漢子收了錢,喊來個十二三歲的小廝,命他領著魏容等人進去。
魏容進去,定睛一看,隻見前麵好大一個戲台,下麵擺滿了桌椅,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坐在那裡,等候演出了。
小廝把魏容等人,單獨安排了一桌,桌子上還有些小點心和茶水,幾根白色蠟燭,幽幽地閃著光,光線晦暗不明,根本照不了多遠。
魏容打量周圍,發現這裡什麼三教九流,都有,人人臉上都帶著好奇和激動的神情。
又過了片刻功夫,突然便聽到戲台上傳來一聲巨響,隨即黑色大幕,徐徐拉開,便竄出一個穿著五顏六色戲服的鐘馗,麵向台下,就唱了起來。
趙鼎等人都看得很入神,魏容默默地觀看著,心中倒是沒什麼觸動,感覺這裡的戲曲,跟後世的京劇,也差不多,
不過這裡的戲班子主人,確實很用了心思,經常會用一些爆竹,或者是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的白色霧氣,來烘托氣氛。
再配上角色詭異的動作和化妝,確實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