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魏容帶人回到西軍大營。
其實從安豐城南門到北門,沒那麼遠,但魏容要給劉光世和老種相公,留出商量對策的時間。
守門士卒都認得魏容,直接放他們進去了,然後魏容帶著武鬆,欒廷玉等將,來到老種的大帳。
進了帥帳,魏容一眼就瞥見,一張俊臉因興奮而變得通紅,明明洋洋得意卻又故作謙遜之態的劉光世,
老種經略高坐正中,刀刻斧鑿的老臉上,難得地帶上些許笑意,郭成,郭浩,吳玠等將,正一臉羨慕地望著劉光世,顯然他們都對劉光世立下的潑天大功,垂涎不已。
驕傲得宛若孔雀般的劉光世,此刻正在述說他是如何機智地,看穿梁山奸賊吳用的詭計,從而將計就計,大破敵軍的事跡,
魏容暗自腹誹,
狗東西還挺能裝,有這演技不去角逐奧斯卡可惜了。
看到魏容前來,劉光世也就住了嘴,
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正主麵前吹噓,他那並不存在的功績。
心中禁不住也暗罵一聲,
兔崽子真是沒見過世麵,為了六百副鎧甲,眼巴巴地追到中軍大帳來,自己乃西軍後起之秀,將門世家,文武雙全,難道還會食言不成?
兩人目光交接,不約而同地,幾乎同時堆起笑臉,
“雲騰兄!”
“平叔兄!”
親熱的稱呼,熱情的語氣,讓吳玠等人不禁麵麵相覷,
這倆人,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魏容抱拳道賀,“恭喜平叔兄!本官聽聞平叔兄奮勇破賊,一舉抓獲王慶等賊人,喜不自勝,便匆匆趕來,向平叔兄道賀!”
你是趕來道賀的麼?
你是為了鎧甲來的吧?
劉光世心中腹誹,表麵卻是雲淡風輕,“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此乃我輩武將本分,比不得雲騰兄你,才高八鬥不說,還有一雙點金妙手,
若不是你及時送來五萬匹上好棉布,激勵了軍心,振奮了士氣,我等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打敗王慶。”
兩人挽著手臂,哈哈大笑,臉上同時都露出,欣賞的神色。
種師道看著麵前一對臥龍鳳雛,輕咳一聲,
“雖然抓獲王慶,但安豐城中,尚有大量賊軍餘孽,此刻還不是慶功之時,劉光世,郭成,你等立即調遣精兵強將,進城剿匪,安穩民心!”
軍令如山,不敢怠慢,眾將急忙接令而去。
眼看大帳中,再無他人,種師道這才招了招手,示意魏容來到他身旁坐下。
種師道的聲音,有些沙啞,但相比之前,老將軍整個人的神態,放鬆了許多。
“劉光世都跟老夫說了,六百副鎧甲,二百匹戰馬,雲騰你一會就可以去領走,老夫會為你開具軍中文書,證明這批鎧甲的來曆,
你不必擔心,會有人借此事做文章。”
魏容大喜,急忙起身謝過。
種師道望著魏容,語氣有些深沉,
“你,該不會是以為,老夫是看在劉延慶的麵子上,給你這批鎧甲的吧?”
魏容被他說中心事,頓時臉色一滯,
種師道臉色肅然,
“老夫行事,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是為了朝廷和陛下。”
“送你鎧甲,固然有劉光世的因素,但更重要的事,老夫覺得你,應該擁有這批鎧甲。”
“這……”魏容心中疑惑,“老大人這是何意?”
種師道冷哼一聲,神色嚴峻,
“王慶雖已剿滅,但去了一狼,又來一虎,老夫沒想到,梁山賊人,居然已經發展到這麼大規模了。”
“破江州,破高唐,破青州,今日又來救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