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依舊是下午。
我和陳大立帶著其他幾人,驅車來到福化縣人民醫院。
曾經熟悉的白色大樓,在我眼裡也變了模樣。如一座臟器堆砌的活體高塔,靜靜沉默著,卻又能聽到空調的呼吸聲。
呂義華的病房不知為何空空如也。
我們找來值班護士,得知了那位記者的情況。
昨晚我們離開後,醫生就為呂義華縫合了腿部傷口,並留他在病房輸液。
原本一切正常。
可大半夜的時候,呂義華突然發瘋,哭著喊著有人要殺他,瘋瘋癲癲地扯斷滯留針,就要往窗外跳。
當時,還是一個值夜班的實習護士攔住了他。
醫院方麵嘗試聯係我們。
但半夜的時候,由於出現了人魑,電話無人接聽。
醫院方麵沒辦法,隻能臨時把呂義華轉到了精神病房,注射了鎮定劑。
若是我們今天還不來,他們可就要報警了
書恩傑倒是人情世故了一回,主動擔起了呂義華的醫藥費。
畢竟人是他擅自帶來的。
出了這麼大事,都不知道要怎麼跟呂義華的親屬解釋,自然要表明一下態度,希望對方不會怪罪自己。
我知道呂義華變成這樣,原因在我。
但也不會傻傻把責任拉到自己身上。
在我看來,不過是一群畸形生物在互相嘶吼罷了。
有必要為了它們而感到內疚嗎?
在鎮定劑的作用下,呂義華顯得相當平靜、寡言少語。
他姑且恢複了正常。
見到我們後,會跟我們打招呼,意識還算清楚。就是兩手緊抓著自己摔壞的相機,怎麼說都不放開。
我們把呂義華扶上車,驅車上了高速。
載客方式和來福化縣時沒有區彆。
隻不過,杜教授不在了。我的車上隻剩下了鄭曉玲和書恩傑
夏日的午後最是炎熱。但為了車上的其他人,我還是不得不關上窗戶,打開隻會吐熱氣的血肉空調。
這時,書恩傑在後座上輕聲開口
“呃鄭同學。杜教授的事,請你節哀”
和最初的高傲不同。
現在的他,在現實的毒打下變得謙遜有禮,甚至有點卑微。
書恩傑並不清楚杜教授究竟遭遇了什麼。
但他收了世家的封口費,加上現在隊伍裡少了人,鄭曉玲還在酒店哭過,是個傻子也猜到,杜教授已經沒了。
“沒事的,書教授,我已經不傷心了。”
鄭曉玲坐在副駕駛座上,回話後就沒了下文。
書恩傑有些尷尬,停頓半晌後繼續道
“那什麼鄭同學你現在缺少導師,有什麼想法嗎?”
顯然,書恩傑還沒忘記他此行最初的目的。
如今杜教授走了,反倒是讓他有了理由繼續拉人。
“書教授,我不會去曆史係的。”
“鄭同學,你彆誤會我可不是在吃人血饅頭啊。杜教授是咱大學唯一的民俗學和神秘學教授,他走了,這倆專業就沒人研究了你可彆耽誤了自己。”
鄭曉玲低頭在手機上打字,一邊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