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鬟往暢春園送晚飯時,忙活了半天阮清歡和夏蓮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看著桌上鋪著的裝修手稿,阮清歡累得直了直腰:“怎麼樣,如果門麵裝修成這個樣子,是不是顯得很氣派?”
夏蓮好像不認得少夫人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不敢相信這些居然是夫人畫的。
隻顧驚訝,不倒忽略了她臉上蹭的墨漬。
見夏蓮半晌不語,阮清歡疑惑:“不好看嗎?”
阮清歡又低下頭,仔細看了看細節,雖說算不上雕梁畫棟吧,但這樣的裝修絕對抓人眼球。
“少夫人,您從前,不是最討厭畫畫嗎?”
夏蓮自小在她身邊伺候,小時候,夫人請了畫師教授小姐作畫,小姐每次不是倒翻硯台,弄壞畫架,要不就是將宣紙弄皺……
久而久之,夫人便放棄了讓她學畫的想法。
“那是以前,因為用不著,所以沒興趣,現在不是用得著了嗎,自己會省得求人。”
將筆放在筆山上,阮清歡下意識抬手擦了擦額頭:“明個你就去找個工匠,將這圖給他看看,若能裝出這個樣子,便訂下來。”
夏蓮的目光從畫中抬起,在看到少夫人額頭上一條長長的墨漬時,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少夫人你……”
突然進來的丞相大人打斷了夏連,她立馬正色起來見禮:“大人”
鶴安斂眉看向阮清歡,隻見她眼中閃過一抹意外,愣怔後還是笑了笑:“勞煩夫君了,將飯菜送到這裡來。”
夏蓮站在一旁向阮清歡使眼色,阮清歡半天也沒領會她的意思,最後看她一個勁指著額頭,猜想可能是夏蓮頭不大舒服。
“這裡沒你的事了,如果不舒服就回去歇著吧,明天還有正事呢。”
夏蓮:“……”
鶴安憋著笑意,待夏蓮出去後,看著一片狼藉的書案和滿地的紙團,再看阮清歡花臉貓一樣的臉:“你都乾嘛了?”
“沒什麼,就是畫了張畫。”阮清歡也不藏著,看了眼鋪在桌麵上的畫稿。
鶴安將畫稿拿在手中,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眼中閃過一抹驚豔:“這是你畫的?”
“是啊,東街有間鋪麵到期了,我準備開間當鋪,當鋪嘛,門麵當然要闊氣一點。”
鶴安拉著她來到桌邊,而後搖了搖頭,又來到盆架前,親自彎腰幫她洗手:“相府中饋還不夠你管的?開那樣的小鋪麵也賺不了多少錢。”
“那可未必,今天也許隻是個小鋪麵,明天說不定就變成大豪商了呢,退一萬步說,能賺些銀子,自給自足也挺好。”
鶴安手上動作一頓,好心情瞬間少了一半:“自給自足?”
他的聲音明明不大,但阮清歡還是聽出了不高興:“不是,彆人經營生意是為了自給自足,我堂堂丞相夫人,怎麼可能為那點錢折腰呢,不過是為了有個營生,不至於太煩悶。”
鶴安將她的手擦乾:“明天我會同母親說,讓她將府上中饋交給你掌管。”
“不是,這太急了點吧,我才十八,年紀還小呢……”在迎上鶴安冷凝的眸子後,剩下的話全咽了回去:“那,好吧。”
卻之不恭這個詞,用在現在,最合適不過了。
鶴安那個死出分明就是在說,你再拒絕試試看?
正腹誹他專橫,就見鶴安往她的盤子夾了些菜,有青菜也有肉,阮清歡腦子有些跟不上了,他這是啥意思?
自打嫁進相府,像這樣兩個人吃飯,還是頭一次,事出反常必有妖,鶴安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