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後,楚離頗有感觸道:“從前我真是不喜歡她,覺得她不擇手段,品行惡劣,沒想到,她竟會一夜頓悟。”
“這頓悟的代價太大了。”阮清歡隻盼這次回京之行一切順利。
轉眼一天一夜過去,他們故意行的很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夜幕再次低垂,行至一處樹林,要趕到前麵的驛館,至少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
眼下已經到了齊州境界,再往前,且不了多久便出了齊州,那樣的話,隻怕想引出裴衝的計劃又要落空了。
阮曉月掀開車簾,看著幽森的樹林:“我們今晚便在此處搭帳歇著吧。”
“可這裡荒涼偏遠,並不安全。”
“我們這麼多人,有什麼可怕的,再趕一個時辰的路,就快子時了,休息不了多久又要起程,大家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就在此處歇著吧。”
“是。”隨行押送的士兵都知道阮曉月的身份,明著押送,實際保護,對她也是十分客氣,便不再多言。
這次江齊隨行,一直守在馬車旁邊,不敢懈怠。
天邊彎月細如勾,月華卻明晃晃的灑下一地樹葉倒影。
她對裴衝是一大威脅,就連林秋棠他都安排了殺手,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她才是,可兩天過去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阮曉月不禁有些泄氣。
微風陣陣,樹葉碰撞,發出陣陣沙沙聲。
“阮姑娘,上車。”
江齊突然出聲,阮曉月急問:“可是有什麼不對?”
“先上車。”江齊將人拉上馬車,又命全員戒備,大聲吼道:“大家警戒,定要將罪婦安全押送回京。”
話落,樹林另一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帶起一陣肅殺之氣。
身處江南的阮清歡輾轉反側,眼看過了子時,依然沒接到阮曉月行程的信件。
在她啟程那日約定好的,每日飛鴿傳書報平安。
實在睡不著,起身披上外衫來到窗前,心情越發沉重。
自打離京,注定齊州一行要麵臨巨大的風險,好在如今江南由鶴安接手,守城軍中也都是可信之人,局勢倒不算太壞。
但阮曉月想以身做餌,引出裴衝這事,始終太過冒險。
裴家已經走到絕地,難保裴衝會狗急跳牆。
鶴安回來時,便見她在窗邊發呆,握著信紙的手緊了緊:“夫人,今日的信送的有些晚。”
“送來了?”阮清歡急忙迎出去,看了信上的內容鬆了一口氣:“大人今日又這麼晚,可審出什麼了?”
“尚未,何鴻誌一問三不知,要想撬開他的嘴,不是件容易事。”
阮清歡上前為他更衣,被鶴安攔下:“淩川還在衙門等我,我是回來給你送信的,夫人安心睡下,為夫還有事要處理。”
阮清歡輕聲歎息,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得空時總要小歇一會兒,你和季將軍也要注意休息。”
鶴安理了理她身前的長發:“夫人睡吧。”
鶴安出門之際,阮清歡忽的想到什麼:“大人,何鴻誌嘴巴嚴,不代表何家其他人也如此,何鴻誌的母親原是何氏大房的小妾,也許能從她口中套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城門外,季淩川集結的兩萬守軍整頓完畢,見鶴安歸來,吩咐他們趕往各處要隘鎮守。
“辰王還是沉不住氣了。”季淩川打了個哈欠。
鶴安:“此事宜早不宜晚,齊州一動,京中那邊,也該有動靜了。”
這倒是,皇上這一次,斷不會再容忍他了。
分道而行之前,季淩川問道:“你弄封假信送回去,不怕嫂夫人日後知道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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