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偉的目光驟然多了幾分凶厲,“我需要想一想。”
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有些猙獰,但理智還在。
“不著急,你慢慢想。”楊凡淡淡說道。
姚偉目光陰晴不定的低頭想了一會兒,抬頭對楊凡說道:“我會見機行事,但我可以答應你,如果我要動手弄死他,我會先來告訴你。”
“可以。”楊凡很痛快的就答應了,隨即又淡淡補充了一句,“如果你能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可以將你的遺言轉告你的家人。我想,你應該有不少的話需要告訴家人才對。”
“遺言……”姚偉的眼神忽然出現了一刹那的失神。
在楊凡說這個事之前,他好像根本沒想起來還有遺言這回事。
“對,我應該要留個遺言的。”姚偉自言自語低喃道,神態帶著一些癲狂。
楊凡沒有催促,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將內氣悄無聲息的傾注在了兩隻手掌上。
剛剛看到姚偉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這個家夥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簡單聊了兩句,那些不對勁很快就凸顯了出來。
姚偉已被仇恨所裹挾,隻是還保留著一二分的理智。
再進一步,必然就是厲鬼形態。
“我……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你說的對。”姚偉說道。
“我確實應該做一些正確的事情,讓盧秋陽和陳忠這些混蛋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我之前已經錯了很多次,我不能再一錯再錯下去了,不能,不能這樣。”
楊凡點了點頭,“這對你而言是一件有功德的事情,也是你改過自新,謀求一個好的結果的選擇。你現在應該知道,死去並不是完全的結束,而是生命以另外一種形態的開始。”
“我明白了,我聽你的。”姚偉忽然高聲說道。
他死灰一般的雙眸中,驟然爆發出了道道精光。
他還真的發生了改變。
臉上那些遊移在皮膚之下的凶戾之氣頃刻間退散了個乾淨。
“你有什麼遺言要留下的,可以說給我,我來轉告。”楊凡說道。
“遺言……麻煩先生先替我跟我的家人說一聲對不起,替我為我的父母磕個頭,不行,不行,怎麼能讓先生替我磕頭。麻煩先生告訴他們,我在另外一個世界,為他們二老磕了三個頭,我對不起他們的養育之恩。”姚偉說的有些緊張,像一個初次登台的演講者忐忑不安的溫習著即將要說的東西。
楊凡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沒有去催促姚偉,耐心的等著他想好。
“還請先生告訴他們,收好我的遺物,就當是留個念想。其他的……先生,我不知道我還能為他們說些什麼了,我明明有很多很多想要說的東西。”姚偉說著說著忽然哭了出來。
楊凡安撫道:“沒事,你可以慢慢想,我們不著急,時間還很早。”
“我……”姚偉哭了個一塌糊塗,“先生,我是家裡的獨子,我就這麼死了,我不知道我父母還能怎麼生活,他們的後半輩子該怎麼辦……我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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