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範老忽然不說話了。
足足沉默了有四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等的楊凡都心急的不行了，範老才幽幽說道：“世上竟然還有人知道天機門，這個名字我聽著我都覺得有些古老。”
楊凡問道：“所以，我們這個門派的的確確就是天機門是嗎？”
範老依舊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問道：“是誰跟你說的這個名字？”
“這裡的主人，但不是人，他認出來了我手中這把木鐧，提及了此事，說他與天機門有些淵源。是因為那位天機門人，她有了如今的境況。”楊凡說道。
“你現在在哪裡？”範老問道。
“三平縣的郊區，這邊有個景區，我還沒弄清楚叫什麼名字。”楊凡說道。
“仙人洞！”範老忽然說道，“那個地方叫做仙人洞，傳言曾經有一位仙人在那裡修煉，飛升之後遺留下了這樣一座洞府。你現在見到這個人，我應該聽說過她的故事。”
“我師爺，也就是你的太師公，曾經遊曆天下，在三平呆過一段時間。他在那裡遇見過很多有趣的事情，我小的時候，這些東西就是你太師公哄我的小故事。”
“在三平，讓你太師公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叫做柳娘的女子，她是一名青樓的伶人，清倌人。平日裡隻是在樓裡彈彈琵琶這個樣子，後來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她被人殺死了，因為怨氣過大，她一直盤踞在那座樓裡，十九日將整座青樓都化作了鬼蜮。”
楊凡抬頭看了看周圍，想到了剛剛看到的那些幻境。
那可不就是青樓嘛。
“你可以問一問，那個女子是不是叫做柳娘。若是她，她應該還會顧念幾分香火情，對你不至於過於為難。但是你就彆想著出手對付了，你現在這點實力，在她麵前根本不夠看。”範老叮囑道。
“那個女人根據你太師公的說法，就我現在的實力見了都得乾看著，這一次要是出不來，我也無法給你提供幫助，到時候隻能給你收屍了。不對，屍體可能都沒得收，隻能給你立個衣冠塚。”
楊凡心神猛地一沉，他已經感受到這件事的糟糕了。
但還是估計的有些輕了。
這糟糕的簡直過分。
“範老，我好像不需要去驗證了，在剛剛的幻境中，我看到了青樓，應該就是這裡沒有錯了。”楊凡說道，“如果，我是說萬一我真的出不來了，有什麼辦法能稍微化解一下？”
他還是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對方仁慈上，這本身就是一個不智的行為。
“取眉心血！”範老沉聲說道，“如果你真的遇到了無法抵抗的局麵，這是唯一的辦法，割開眉心，再配合天眼術，應該能讓你看到一條生路。但能不能出來，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我這老家夥倒是想被你勞煩一下，可你這次遇到的這個事情，我到了也隻能乾看著，完全無可奈何。”
“我知道了範老，我覺得我的命應該沒有短，我肯定不會有事的。”楊凡說道。
不能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他自己先絕望了。
那還搞個屁。
“小子，要這麼想，可不能因為敵人過於強大，就早早的否決自己。你要是這麼想，會斷絕你最後的一線生路。”範老沉聲說道，“不要著急，要有耐心。”
楊凡悶聲應了一聲，轉而問道：“師父，你知道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奧對，這個事確實應該跟你詳細說說，也好助你去判斷。”範老說道，“其實都是爛大街了的狗血劇情，信錯了男人。她本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但後來遇見了一個很會哄女人開心的讀書人，那個男人本是進京趕考，可在三平逗留了很長一段時間，經常來那家青樓廝混，和柳娘混的熟了。”
“他告訴柳娘，他是為了柳娘才放棄進京趕考的，說什麼趕考以後還有機會，可若是他走了，往後再也遇不到柳娘，這一錯過就會是一生，柳娘被感動了，便委身給了那個讀書人。”
“可當時的她根本不知道，那個讀書人隻是自覺自己考取功名無望，在三平走門路，準備給自己謀個不錯的營生。而他選擇的走門路方式，便是讓那人替他入洞房。”
“那個讀書人在青樓裡廝混了很久，加上整日請人吃酒，身上的積蓄早就花的乾乾淨淨的了，於是便想到了這樣一個愚蠢的計謀，先用花言巧語哄騙到柳娘的心，然後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再將他托請的那位請進去，替自己入洞房。”
楊凡不禁感慨道，“這個讀書人也是個狠人，這樣一來他的名聲肯定就徹底的臭了，他難道就一點也不在乎嗎？”
“這種人你覺得會在乎名聲嗎？”範老冷笑說道，“雖然隔了好幾百年，但這種東西聽著就讓人厭惡。據你太師公說，他們當時辦婚禮的時候所花用的錢財還都是柳娘的私房錢，這見那小子窮困到了什麼地步，窮的完全就剩下一張嘴了。”
“可柳娘當時被他的花言巧語所騙，根本都沒有察覺到哪裡有什麼不對，歡歡喜喜的就跟那個小子拜堂成親了，結果掀起來她紅蓋頭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你可以想想柳娘當時得有多驚恐，被強迫的時候，又有多絕望。”
“但這其實還不是最嚴重的部分，因為在那個人強迫柳娘洞房的時候，柳娘反抗，撓傷了那人的臉，導致那個人惱羞成怒。在那人完事後，他又喊來了七八個手下，更把那位讀書人叫進來，折磨劉娘致死。”
“一個女人以為遇見了自己的幸福，結果卻變成了這樣一個事情，你可以想想她當時該有多絕望。我其實完全可以理解她的怨氣，攤上這麼一個人，哪怕是性格再柔軟的女子，也該有殺人的心了。”
楊凡幽幽長吐了一口氣，“確實是一個悲慘的，讓人渾身不適的故事。”
“其他的，好像沒什麼了，你太師公就告訴了我這麼多。”範老想了想說道，“對了，是你太師公建議讓柳娘隱於現世之後，經營鬼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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