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芷知道,今日若不洗清嫌疑,那這謀害親夫的罪名很可能就要被坐實了。
她走到另一側,折下幾根未遭啃咬的植株,用另一根銀針探入,銀針並未變色。
她將兩株草藥並排放在何太妃麵前:
“母親,你看,同樣的草藥,被小白啃咬過的有毒,沒有啃咬過的則沒有毒。可見並非是草藥本身有毒,而是被人刻意下了毒。這植株上沾染的白色粉末便是耗子藥,其主要成分是砒霜。若母親不信,可叫府中醫師前來一看便知。”
聽到這話,何婉珍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目光下意識掃向院子裡一個婢女。
那婢女也緊張地回了她一個眼神。
蘇凝芷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母親,少聽她狡辯!這草藥有沒有毒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白是在她院子裡出事的!像她這般狠毒的女人,若是繼續留在王府,將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麵對平樂郡主的誣陷,蘇凝芷神色不變,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冷意:
“若我真如郡主所說,心腸歹毒,有意要害死小白,為何我還竭儘全力搶救它?我大可在你們趕來之前,悄無聲息地將它處理掉,何必多此一舉?”
平樂郡主像是抓到把柄似的,冷笑起來:“這院子裡那麼多雙眼睛,你以為你真能掩蓋真相,掩蓋你惡毒的本性嗎?幸好我們及時趕到,否則豈不是讓你有機會毀屍滅跡?”
蘇凝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郡主說得極是。敢問郡主是如何得知小白在我院裡的?你又是如何‘及時’趕到的?”
平樂郡主一愣,下意識看向何婉珍。
何婉珍眼底閃過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我找不到小白,擔心不已,又聽說小白跑到棲梧苑,情急之下就去找姑母和表妹一同過來……”
“棲梧苑和聽雨軒相距甚遠,小白從未來過這裡,今日為何偏偏跑到我這兒來,還恰巧中了毒?”蘇凝芷一針見血,“你們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嗎?”
何太妃神色陰沉:“王妃,你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回母親的話,這樁樁件件太過湊巧,實在很難讓人不多想。兒媳懷疑有人在我院裡草藥上動了手腳,誘使小白誤食,以此來誣陷兒媳。還請母親明察!”
“那你倒是說說看,是誰陷害你?”何太妃冷聲道。
蘇凝芷目光如刀,從何婉珍臉上輕輕掃過,語氣淡漠:“兒媳有一個辦法,可以查出是誰在背後興風作浪。”
“什麼辦法?”
“事發突然,那人必然來不及準備,隻能臨時起意,所以……”蘇凝芷頓了頓,一字一句道,“隻要查出今日是誰向管事嬤嬤支取了耗子藥,便能知道是誰在陷害兒媳!”
“表嫂這個法子未免太武斷!”何婉珍想也不想便開口反駁,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慌亂,“春季本就是老鼠盛行的季節,王府裡要耗子藥的肯定是為了驅鼠,照你這麼說,所有驅鼠的人都有陷害你的嫌疑?”
蘇凝芷唇角不動聲色地勾起一絲淺笑,這表小姐還真是沉不住氣,自己都還沒指名道姓,她倒是先急著跳出來自曝了。
“王妃可還有其他法子?”何太妃的目光落在蘇凝芷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
“那個在草藥上抹耗子藥的人,肯定還來不及將手洗淨。”蘇凝芷折下一株草藥,對何太妃道,“兒媳這裡有株草藥,將其泡在水中,誰的手碰過耗子藥,沾過這水即刻變成紫色,到時候自然真相大白!”
何太妃點頭:“那便用這個法子一試吧!”
蘇凝芷於是讓碧玉打來一盆水,將草藥丟入水中,吩咐院裡的婢女婆子把手伸進水裡洗一洗。
那些婢女婆子們雖然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違抗蘇凝芷的命令,一個個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將手伸進水裡洗了洗。
水依然是澄清透明的,那些下人見狀,紛紛鬆了口氣。
最後,輪到剛剛和何婉珍對視的那個婢女,她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極其害怕,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將手緩慢地泡進了水裡。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的手接觸到水麵的那一瞬間,原本澄清透明的水,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成了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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