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門開。
諸多文武朝臣下馬或馬車,在宮衛的檢查下緩緩進入皇城,朝長興宮走去。
長興宮長長的宮階前。
離宮門大開還有一段時間。
眾多朝臣一夥小聲交流著,可以明顯看出各黨爭的派係。
幾大重臣各自單獨在一旁閉目養神。
“這位陛下新貴青陽侯這幾日倒是老實,待在府上很少外出,這就對了嘛,邊將回京,就老老實實待著。”
“他不待著還想如何?城門口敢與恩相碰,哼,不知所謂。說不得等會本官要彈劾他一回!”
“聽說彈劾他的奏表很多了,陛下都壓著不處理!”
“哼,陛下能壓到何時?”
“聽說西涼那位今日會來參加大朝會,這位可是很多年沒有回京了,他的府邸都破舊了,也不知這回來京是何目的。”
“總歸不是好事,人屠所到之處什麼時候有好事了?”
“也對,寧王難得回京一趟不就正好在城門遇到了那一位,被打的臉麵蕩然無存。”
“寧王也是能忍,如此打臉居然沒有暴走。”
“不能忍又如何?先帝在時,寧王可是被那位經常教訓嗬斥,如今不敢反抗也屬正常!”
“寧王有些可憐啊。”
“嗬,可憐?要不是先帝遺詔,秦王力挺,寧王說不定早就上位了,哪裡還有…”
“確實如此,寧王野心勃勃,也隻有秦王能壓製壓製,換了你我試試看,說不定早就身首異處了!”
…
就在眾臣聊的興起的時候。
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沒錯是馬車!
能坐馬車通過皇城大門的鳳毛麟角,進入宮闕不得行馬坐車,偏偏就出現了一輛馬車。
眾臣紛紛皺眉側目。
孤零零的馬車側,一個武將一手持旗,一手按著空蕩蕩的腰間,步行跟隨,旗上一個寧字。
是當今陛下親皇叔,寧王無疑了。
難怪敢帶著武將坐著馬車進入宮闕。
先帝對這位唯一的親胞弟是格外的寵溺,甚多規矩禮儀都將寧王排除在外,也就造成了如今的特殊。
馬車緩緩停住,武將上前,寧王掀開車簾,冷眼掃了一眼人數太多高低品級不等文武朝臣,在武將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前列閉目養神的幾位重臣,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走上前,靠一個居中單獨的位置站立在那,也沒有打算說話。
“寧王好大的架子,宮闕帶武將坐車,也不怕陛下生氣收回先帝的恩賜!”
寧王睜開眼看了一眼說話之人,冷笑一聲。
“鄭庸,禦史大夫鄭大人,既然知道是我皇兄厚賜,陛下都未說什麼,爾還不閉嘴?”
鄭庸臉色一沉。
“哼!定要稟明陛下,如此特權當取消,君臣有彆,陛下敬你是皇叔不好明言,寧王當自醒不能太招搖!”
寧王嘴角上揚,輕聲道
“哦?你怎知得陛下不好明言,陛下與你說過?那本王待會要問一問陛下有無此言,若有,本王當即跪地請罪,若無…”
頓了頓,寧王眼中寒光大冒。
“你就是離間皇族!陛下如不願懲戒於你,本王也會好好跟你算算賬!”
“寧王威脅老夫?”
“寧王,休得放肆,宮闕內如此無禮!”
“寧王,威脅重臣,我等定會彈劾!”
齊、盧、崔氏幾個大臣站在一起,冷目盯著寧王,下場幫忙。
趙無忌、顧青衣和蒙戩在一旁小聲的交流著什麼,聽見寧王和鄭庸的對話,幾人停止交流,看了一眼,不為所動,側耳傾聽,隻當看好戲。
外戚大將軍高嵩帶著幾個武將在一圈,紛紛側目,幾人看了一眼王羨之,高嵩嘴角帶著冷笑,幾人沒有說話。
裴烈帶著幾個裴氏朝臣冷眼的看著。
右相文宗柳陽明罕見的參加大朝會,他也有先帝和陛下的厚賜,除非有詔,不必朝會。
此刻他蒼老的臉上一雙眼睛看了看寧王和鄭庸,再看看王羨之,抿了抿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沒有說話。
左相王羨之則乾脆毫無反應,隻有閉目的眼皮動了動,隨即又閉上。
“嗬嗬,這是群起而攻之了?覺得本王離京久了好欺負?本王有先帝的恩賜,坐個馬車,爾等都看不慣…”
“噠噠噠”的馬蹄聲正好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