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穀郡,上穀縣,臨時大營中,旌旗獵獵,戰馬嘶鳴,一隊隊巡邏的步甲、騎兵來回穿梭。
“大將軍,末將不明白,末將記得大將軍說過,我軍耗不起,如今,這都已經十日了,耶律德光不動,大將軍您也不動,這是為何啊?我們糧草可是剩下五十日糧草了!”
朱邪丹青一身甲胄在身,看著安陽正在看輿圖,打破沉默的問道,顯然好戰的心思又上來了。
這十來日,兩軍對峙,斥候小部交鋒從未停止,每天都有全身是血的斥候弟兄回營,雙方都在死人,他是清楚的。
耶律德光不急,因為他知道安陽糧草不多。
“怎麼?我們的朱邪將軍這是又想請戰了?”
一襲黑色金紋軍袍,沒有著甲的安陽按著腰間驚蟄,掛著匕首,背著手一直盯著薊州輿圖,聽聞朱邪丹青的話語,回過頭微笑的看著朱邪丹青。
朱邪丹青嘿嘿一笑,不說話。
安陽回過頭看了一眼輿圖,說道“你既然提了,正好本帥與你們說說…為何不進攻,因為本帥在等?”
等?等什麼?
一眾將校更加納悶。
“對峙十日,耶律德光為何不主動進攻,本帥暫時猜不透…”
“或許,是他覺得兵力與我軍幾乎相當,不敢貿然進攻,亦或者,就是想拖到我們糧草告竭,不戰而亂,再一舉擊敗我們,還有可能,有其他的後手…”
“而本帥之所以不動,是需要等虎頭和存佑的消息。”
說著鬆開按著驚蟄的手,兩隻手放在背後,在大帳裡緩緩走動起來,一邊繼續說道
“耶律德光不僅是北蒼皇室南院大王,更是一員名將,諸位試想,如若我們與耶律德光鏖戰,陷入僵持,戰的正酣…”
“一旦退又退不得,打又打不下之時,而,虎頭和存佑不敵董季,諸位可知道後果?”
這麼一說,眾將校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都明白了,原來大將軍顧忌的是這個。
一旦與耶律德光陷入僵持,董季擊敗虎頭和存佑後,會毫不猶豫奔襲而來,從背後插上一刀,夾攻我軍…
屆時,我軍必敗。
“我軍五萬大軍攻薊,幾乎是我雲州的所有主力兵馬,半步不可出錯,否則五萬大軍萬劫不複…”
“董季,北蒼皇帝稱之為名將之刀之人,誰敢輕視就會付出沉重的代價,虎頭和存佑又是首次獨立領兵作戰,本帥不得不顧忌一旦不敵董季的後果…”
“所以在沒有收到消息前,本帥不敢動,一旦虎頭和存佑不敵,本帥至少還有回旋的餘地…”
“隻要他們首輪能擋得住董季,董季就不會小覷虎頭和存佑,哪怕處於劣勢,本帥就可以放心進攻!”
“耐心等著吧,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住氣,從前幾日的消息看,本帥猜測,今明兩日定會有消息傳來。”
眾將校抱拳明了。
安陽笑著看向朱邪丹青,“你這個主將好戰不太喜歡動腦子,帶出來的弟兄還算不錯…”
朱邪丹青嘿嘿一笑,他知道大將軍說的應該是他的親衛曲長馬三勇。
“馬三勇能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能一眼看到機會,果斷布置出手,拉攏了他的那個大師兄,殺了義軍頭領,收編幾千人的義軍!能力不錯!”
朱邪丹青嘿嘿一笑,部下有功,能得到大將軍讚賞,他與有榮焉。
“三勇這小子確實不錯,能有現在,都是大將軍和李薊教的好,大將軍可還記的,他是從您的親衛營出來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