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烈搖了搖頭,說道
“老將軍,並非烈不信你,而是我與蒙大將軍確實沒有太好的計劃,否則我等早就商議出計劃了,何須等到如此境地?”
陳盛之聞言點點頭歎道“京城之事,我聽說了,陛下和顧帥是要絕對的掌控中州,二位又放不下兵權,如之奈何。”
裴烈說道
“那時,放下兵權,他就敢殺我們全族,我們也是逼不得已,我們沒有顧青衣那般死忠,但我們也不想反,否則,京城血夜,王高起兵,寧王反叛之時,我們早就緊跟而上了!”
陳盛之點點頭,微微歎氣,造成此事之因,他多少也明白一些,他並不好說什麼,他忽而問道
“恕老夫直言,如今亂世,你們幾大世家就沒有想過結成攻守同盟,據地自立?”
“怎會沒有想過?”
裴烈苦笑一聲。
“然,想要據地自立,無外乎,地,兵,錢糧!”
“想要地盤,便要有根基,無根基便是無根之萍,成不了事!這點,老將軍當知曉…”
“遠的如秦王、靖海王、六國舊貴都是盤踞各地多年,打下的根基,方能起事…”
“就說近的,王高之流出身渤州,新帝登基後才坐上高位盤踞京城,但實際根基仍在渤州,且,兩人這些年一直不遺餘力妄圖行割據之事,自然也在經營渤州!”
“就連如今割據雲薊的燕國公安陽,雖從崛起到割據才兩年時間,但要從定北軍算,就不一樣了,定北軍是鎮守雲州的邊軍,盤踞雲州多年…”
“安陽入定北軍到如今已有近六年了,隨後去歲一步步崛起,雖重新組建定北軍,但定北軍已在雲州深入人心,安陽憑借戰功走到定北軍主帥之位,定北軍上下均是其死忠,也就把控了雲州,這亦是根基!”
“反觀我趙、裴、蒙三氏,列國之時出身在各州,如今幾代人在中州,根基早已變成了中州,反而祖宗之地幾乎沒有多少根基!我們三氏,看似位高權重,但遠不如王高出身渤州在其打下的根基!”
“就算有些微根基,今天下各州烽火遍地,勢力遍布,其勢已成,我等之祖地早已成為他人之勢力範圍,想要有所舉動,是不可能的!”
陳盛之微微點頭,裴烈此話說到了點上。
裴烈繼續說道
“我等亦知,沒有經營便不會有根基,但無根基何來經營?”
此話雖繞,但確實是這個理。
“無根基自然也就沒有地盤,更彆談錢糧,無錢糧何來養兵?”
“我等手中雖有兵,但也隻是無根浮萍罷了,空有兵,無根基無錢糧,早晚會覆滅!”
裴烈一番話說出來後,反問道
“我們知道,老將軍當初亦沒有割據之心,但為何中州詔令在外的將領帶兵回中州,老將軍卻沒有回去?”
陳盛之道“老夫方才說過了,老夫忠事於兩代帝王,自是不會做自立之事,更何況老夫已是殘年之齡,如今臨死之際,也算全了老夫此生之名。”
“但老夫有子…”
說著了一眼陳至,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