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慶之似乎想考驗梁順,並沒有問一旁的王南生,而是點名問梁順。
梁順回道“將軍,末將認為,慶陽郡已失之八九,據說陳盛之又病危,如今他們是人困馬乏,糧草殆儘,陳盛之這是想在死之前讓其子帶著麾下兵馬投靠我秦軍!”
“但,慶陽郡已失之八九,想要以慶陽郡做資有些言過其實,另外,兩萬兵馬中,他陳盛之頂多幾千兵馬,其餘兵馬皆是裴烈、蒙戩之兵馬!”
“末將不覺得陳盛之能為裴、蒙二人做決定,這應當是三人共同之決定。”
冉慶之點點頭,笑道,“說的不錯。”
隨即看向王南生,“南生,你有何看法?”
王南生說道“末將讚同梁順將軍的看法,但有些不一樣。末將認為,陳盛之確實想投我秦軍,但蒙、裴二人就不一定。”
梁順眉頭微皺,倒不是他對王南生有意見,而是想聽一聽這位名震秦軍的新生將校第一人的看法有何獨特,想看一看與他有何差距。
“哦?”冉慶之笑道“試言之。”
王南生緩緩說道“如梁將軍所言,陳盛之兵困馬乏,糧草殆儘,危在旦夕,如若不想滅亡,自然需要找一方諸侯投靠。”
“放眼四周,他所能投靠者,無非四人,寧王,中州皇帝,雲薊之主燕國公安陽,還有我秦王府…”
“寧王與之有刺殺之仇,陳盛之斷然不可能投靠仇人,故而寧王排除…”
“中州皇帝曾下詔讓各州帶兵將軍回中州,陳盛之卻沒有遵詔令,中州皇帝定會疑陳盛之有異心,斷糧草就是明證,陳盛之自然能想到,如今再想回中州恐怕也不會落得好下場,中州皇帝亦排除在外…”
“至於雲薊之主燕國公,想要全須全尾的投靠過去,要麼從我秦軍控製的襄樂郡經過,要麼從中州過,但不論從哪一方,豈是如此輕易能通過?再者他們沒有糧草了!”
“所以末將認為,他陳盛之唯一能投靠的就是我秦軍,投靠大王!”
冉慶之笑了,有理有據,很好。
梁順一臉服氣的看向王南生,不禁暗自感歎,不愧是軍中傳遍有名帥之資的人,如此一番分析,麵麵俱到。
王南生繼續說道“不過,末將猜測,蒙、裴二人或許並非與陳盛之有相同的打算!”
“首先,陳盛之與蒙、裴二人互不統屬,蒙、裴二人在官職上比陳盛之大,陳盛之病危後,慶陽郡實際上是由二人在守,麾下兵馬又比陳盛之多,裴烈尚救過陳盛之…”
“就算投靠我軍,於情於理,也是由蒙、裴二人牽頭來信,亦或者三人共同來信以示誠意,而不是由陳盛之牽頭,附帶上蒙、裴二人,這不合常理!”
“其次,蒙、裴二人與雲薊之主燕國公有沾親帶故之關係,特彆是蒙氏,兩族全族俱已搬至雲州,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故而,末將斷定,陳盛之確實想投我軍,而蒙、裴二人不出麵,或許隻是想空手套糧草以做打算!”
冉慶之欣慰的點點頭,笑道“此言一語中的!南生,不錯!”
王南生道“全賴將軍栽培!”
梁順內心震驚不已,洞若觀火將細微之處都能放大分析,尚能麵麵俱到透徹,這等才能,確實比他強太多了!
“王將軍,老哥我佩服!軍中傳言,你是我軍新生將校第一人,名副其實!”
王南生謙虛笑道“梁將軍過譽了,不敢當。”
冉慶之揮了揮手,問道“那你等說說,本將要不要答應?”
梁順與王南生同時答道“答應。”
“為何?”
王南生朝梁順示意,“梁將軍先請。”
梁順點頭道“用一些糧草換取陳盛之之子和幾千將士歸順,這很劃算!”
王南生點頭道“末將讚同,人比糧重要!不論蒙、裴二人是否歸順。”
“另,將軍可以糧草做要求,派一員將領帶兵運送,並要求陳盛之、蒙、裴二人出兵,一舉奪回慶陽郡!”
“如此,我軍糧草換取了陳盛之及其麾下將士歸順,尚能借這兩萬兵馬之力,多一郡之地,何樂而不為?”
冉慶之暗自點點頭,借此事考驗兩人,王南生與梁順相比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