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翼戰場難解難分,中路千騎是殺招。
章季豈會看不明白。
他接招就是。
他在左右兩翼安排的是校尉賀伯先、張慶,兩人帶著各自的一營兵馬,和振武軍整合兩營的各自一營。
每翼青陽軍一營帶著振武軍一營。
每翼近六千兵馬。
中路,偏將軍張安兼任校尉的一營兵馬在前,在薊州收編的義軍秦霄漢的一營列陣其後。
章季在周不凡的護衛下,帶著五百親衛曲在秦霄漢營中。
斥候曲全部被章季撒出去了,僅留下一隊百人,他可不想在全力與洪義接戰之際還有埋伏他不知道。
中路雖是殺招,但他反而不怵。
不就是硬戰麼?
燕軍,不懼!
蓋因他方才說過,千騎而已,他不是沒見過,對付這點騎兵,燕軍有的是手段!
唯一擔心的反而是兩翼戰場的廝殺。
振武軍是新軍,尚未真正有定北軍之戰鬥意誌,且在清河郡遭到過落敗,士氣尚未恢複,臨戰之初,他的用意便是要用青陽軍的弟兄帶動振武軍的士氣。
當然這其中也有隱患。
他可不想敵軍中路殺招未成,他的兩翼被破導致不是殺招便成了殺招,可就鬨大了!
那時敵兩翼圍攏中路,他可就成了甕中之鱉,弄不好就會全軍覆沒!
所以敵軍中路殺招一露,他便下令親衛過去兩翼。
可支援,亦可督戰!
張安傳令後,欲言又止。
章季瞥了一眼張安,“有話快說!”
偏將軍張安提醒道
“將軍,對振武軍的弟兄行督戰隊壓陣,會不會有些…日後將軍恐怕不好跟李虎將軍交代?”
“婦人之仁!”
章季目光如炬,一手按刀,一手執韁指著前方戰場,嗬斥道
“交代?交代什麼?這是戰場!”
“振武軍是新軍,在清河郡勝了高世藩三次,攻克了三城…但遭受過重創,跟著我青陽軍攻克了幾城,挽回了一些士氣,但不夠!”
“這是隱患!”
“戰場任何一個隱患都會導致大敗!”
“眼下大戰廝殺將起,本將絕非不信任振武軍的弟兄!但本將也不允許這樣的隱患出現!”
“若是因振武軍導致戰陣崩潰,致使我們大敗,就萬事皆休!”
“那時,才真的需要交代!”
“不過,不是給虎頭交代,而是向主公請罪!懂嗎?”
“你身為偏將軍,本將的副將,戰場上居然婆婆媽媽顧及是否得罪虎頭將軍?”
張安頓時慚愧低下頭。
青陽成軍,張安便跟隨著章季,第一次見章季發如此大的火。
“回你的前營!如何對付騎兵,不用本將教你吧?做好準備,等待本將令!”
中路前方,轟隆聲越來越大,敵千騎將至,張安縱馬奔前回前營,飛奔中,大聲傳令
“弓箭準備!投石手準備!”
章季看向張安暗自搖了搖頭,敵千騎即將殺到,他的副將卻婦人之仁,他內心對這個一路跟著他廝殺老弟兄有些失望。
他知道張安隻好心是提醒,但他這種好心眼下要不得,他也絕不不允許手下的弟兄有這般想法。
帶兵之人,戰場畏首畏尾,這是大忌!
這會導致大敗,害人害己,連累弟兄!
章季臉色稍沉,還發現了另外一個苗頭那就是各軍隱隱有派係出現了。
雖然他們這些大部分主將還沒有如此明顯,但是各軍底下的弟兄們已經有很深的界限了!
一路做到一軍主將,他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官場的門門道道,雖說派係這種東西,大到朝廷,小到一個縣衙,都會有,也早晚會出現。
眼下才僅僅是一個苗頭,也並沒有達到相互看不上的地步甚至仇敵的地步,還不至於影響主公得大業,這讓他稍微心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