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前些日子剛平定了城外的土匪,方才剛去處理了孽黨,這才誤了時辰。”
她給一旁的宮女遞了個眼神,拿帕子替宇文修陽擦了擦額頭的汗,“陽兒可是辛苦了。”
高貴妃一句句地心疼,實則故意是說給皇帝聽。
她的兒子辛辛苦苦為朝廷辦事,憑什麼讓一個瞎子插足前頭。
皇帝眸光微移,隻又多瞥了一眼宇文修陽,依舊語氣平淡。
“此事確實有勞陽兒了,日後此事交給城防軍去辦即可。”
“陽兒不必摻和,免得你母妃心疼你。”
宇文修陽神色極為難堪,瞥了宇文臨淮一眼,將矛頭引到他身上。
“兒臣這些日子巡防,聽說前幾日科舉舞弊之事,和五弟也脫不了乾係。”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看向宇文臨淮。
高貴妃佯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此話怎講?”
“那宋家之人,可是五弟舉薦的人。”
宇文修陽瞥了他一眼,話裡有話頗有些不滿。
當初宇文臨淮舉薦的是宋京硯的父親宋元澈,但宋夫人推薦了宋元清前去。
陰差陽錯下,他手下的副考官蠱惑了宋元清,讓他釀成了大錯。
如今副考官已經死無對證,他剛好將此事推到宇文臨淮身上。
高貴妃捂著帕子輕笑出聲,“五皇子舉薦的人竟是如此鬼迷心竅,果然這眼睛瞎了,就看不見人心叵測了。”
她話中的輕蔑毫不遮蓋。
蘇歡寧默默攥緊了小拳頭。
這高貴妃,竟如此囂張!
“貴妃娘娘慎言。”
宇文臨淮並未說什麼,淺淡一句將她餘下的話都堵了回去。
“高貴妃,後宮不得乾政。”
皇帝不滿地瞥了她一眼,又涼涼地掃了一眼宇文修陽。
“宋家之人,是朕定下的。”
“宋元澈舉報了此人,朕決定主考官這一職責由他擔任,你可有什麼異議?”
無形的天子威壓讓宇文修陽連頭都抬不起來,他咬緊牙關,壓下喉嚨中的腥氣味。
“兒臣不敢。”
皇帝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威壓一下子消散。
宇文修陽鬆了口氣,狼狽地跌坐在高貴妃身旁。
見此一幕,高貴妃憤憤不平。
憑什麼那個瞎子就能伺候在膝前,而她兒子卻隻能瞻前顧後。
憑什麼?!!
高貴妃眼中燃燒著怒火,側身讓宮女將宇文相旬也喊了過來。
“去喊大皇子過來。”
她就不信,兩個人還對付不了一個瞎子?!
“五皇子舉薦的人偷試卷是實打實的事情,皇上怎麼還偏心袒護呢。”
高貴妃嬌嗔地出口,看向不遠處的皇後。
“皇後娘娘,此事您意下何在?”
就算是她兒子手下的人蠱惑的人又如何?
證人已死,這禍水她潑也要潑在宇文臨淮身上。
皇後避開她的目光,並未接話。
宇文相旬也明顯不想管此事,保持沉默。
場麵一下子陷入僵局。
高貴妃眼底的慍色掩蓋不住,正欲起身指責宇文臨淮,卻突想到什麼事。
她猶如鬆了口氣,眸光收回,輕而易舉就放過了他。
皇帝瞧著她氣焰驟滅,眉頭緊蹙。
此事,似乎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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