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光，華鴻飛的神色有些凝重。
黑衣人正胸口赫然是一枚骷髏頭的刺青！
那骷髏頭通體發紅，打眼看過去頗有些駭人。
“無命樓？！”
蘇歡寧讀了腦海中的劇情，下意識脫口而出。
無命樓，江湖上的殺手組織，殺手根據身上的骷髏頭樣式分級彆。
越是複雜，顏色越深的骷髏頭，證明殺手的地位越高。
而眼前的骷髏頭，已然達到通紅的地步！
“華公子，此人身份不簡單，莫要殺他！”她連忙攔下想要一劍刺死殺手的華鴻飛。
華鴻飛目光裡透露著難以置信，他步步緊逼，狐疑出口。
“無命樓，你怎會知道他們的消息？”
江湖上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她一個久居閨閣的世家小姐，怎會如此清楚？
“這…”蘇歡寧意識到說漏了嘴，想要搪塞過去。
“我之前…在大街上要飯的時候聽來的。”
她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試圖讓他信服。
華鴻飛白了她一眼。
他毫不留情地抽出軟劍，冷眸一閃。
“你當我是傻子嗎？！”
軟劍直對蘇歡寧的胸口，她甚至都能感覺到泠冽的劍意。
“說實話，不然…我會殺了你。”
他薄唇輕啟，說出來的話確實讓人膽寒不已。
蘇歡寧腿下發軟，見他突然變臉，以為他又在逗自己。
即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腳下撤步，雙手發顫。
“我…我不信你會殺我。”
她也不知道底氣從何而來。
華鴻飛冷笑一聲，舉起長劍狠戾地一捅。
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刃，蘇歡寧倒吸一口涼氣。
他…來真的？
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傳來，劍刃刺穿皮肉的聲音卻清晰可聞。
溫熱的液體噴濺在蘇歡寧的臉頰上，帶著一陣惺氣味，眼前的視線也被鮮血染紅。
“嘔。”
蘇歡寧轉過身，瞧見黑衣人舉著匕首距離她隻有兩寸的距離。
方才兩人談話時，黑衣人已然醒來，正準備偷襲卻被一劍捅死。
他雙眼凸出，死不瞑目。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屍體，她胃裡一陣惡心。
身上的血腥味湧入口鼻，腥氣味和劇烈的視覺衝擊摻雜在一起，蘇歡寧終於忍不住乾嘔出來。
“嘔…嘔…”
瞧著她慘白的臉，華鴻飛嫌棄地將屍體一腳踢開，“沒用的東西，死人你怕什麼？”
打鬥的動靜引來守門的小太監。
他剛試探地推開寢殿的門，就被華鴻飛打暈，渾身上下扒了個乾淨。
“把衣衫換掉。”
華鴻飛將太監服飾丟給蘇歡寧，還不忘一把將她拽過來。
從懷中掏出一把手帕胡亂一擦，將她臉上濺上的血跡如數擦去。
“方才我早就瞧見那人醒了，威脅你就是故意露出馬腳。”
“讓他輕敵。”
他一邊擦著，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著。
蘇歡寧強壓著惡心感，點點頭表示理解，但抖動的手穿衣衫穿了好大一會。
華鴻飛瞥了她一眼，懶得再理她。
他開始動手在高貴妃寢殿裡翻來翻去，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平時他整個人大大咧咧的，但做起事來極為細心，搜查過的地方原封不動地挪回去，不留一點痕跡。
蘇歡寧瞧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起了他處理屍體時的模樣。
這人，處事不驚，半點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