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父皇可還記得當年我母妃說過的話?”
宇文臨淮筆直地站著,身形修長挺拔。
眼底卻是劃過一抹銳利和堅定。
皇上肉眼可見地一怔,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先皇後……
當初曾對他說過,此生隻願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他卻沒做到承諾,登基之後當年就大納後宮。
先皇後也是在那一年,離他而去。
“淮兒。”
“朕屬實愧對你母妃……”
皇上垂眸,心底開始隱隱泛悔。
先皇後就留下淮兒這一個兒子,如今又患有眼疾,不能擔當重任。
如今做個閒散王爺,與心悅之人白首偕老。
倒也不錯。
“罷了。”皇上長籲一口氣,甩甩袖子。
眼看著他就要鬆口答應下來,殿外傳來尖銳的太監音。
“貴妃娘娘求見!”
高貴妃款款走近,斂衣行禮。
“臣妾參見皇上。”
“臣妾聽聞皇上這幾日勞於朝政,特意找了禦醫開了方子,親手熬製的三妙湯。”
她身後的宮女遞上一碗湯來。
皇上瞥了一眼,“朕待會再喝。”
這大半年以來,朝政繁忙,他也愈感疲憊。
是高貴妃日日換了法子地給他熬湯,每碗都是她親力親為。
高門貴女為他洗手做羹湯,打心底多少是有些感動的。
“貴妃娘娘安。”
雖對高貴妃有所忌憚,但宇文臨淮還是規矩地行了個禮。
“五皇子。”
高貴妃嫣然一笑,緩緩起身,視線移到他身上一凝。
她正愁此事該如何開口。
如今蘇寶珠的生母畏罪自戕,她原本庶出的身份更加搖搖欲墜。
更有風言風語傳出,她壓根就不是國公府的女兒!
高貴妃原本就不喜蘇寶珠,一個無權無勢,母家低賤的庶女,如何配得上她兒子宇文修陽?
但礙於婚事是皇上定下的,她又不敢抗旨。
看到宇文臨淮的那一瞬間,高貴妃就起了心思。
“臣妾此次前來,還有一事要啟稟皇上。”
她起身雙手絞動著帕子,一副糾結難開口的樣子。
皇上見狀,眉心一蹙,“有何事但說無妨。”
高貴妃歎了口氣,苦著臉。
“前幾日臣妾想著陽兒也到年紀了,這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臣妾特意拿著八字去找欽天監問了問,誰知…”
她帕子遮著臉,一臉惋惜。
欽天監早就被她收買,自然是她說什麼是什麼。
“欽天監大人說,陽兒和那國公府的二小姐八字不合,實在不能結為姻親啊。”
高貴妃抬眸瞧了一眼宇文臨淮,“臣妾想著,婚事即已定下,五皇子也未婚娶。”
“不如就將此婚事賜予五皇子吧。”
宇文臨淮站在一旁默不做聲,神色不明。
他自然是聽出了高貴妃的打算!
無疑就是覺得蘇寶珠沒了用處,如今巴不得一腳踹開她,好為宇文修陽再尋一個權勢滔天的世家女子。
好為他們的大道鋪路!
聽著高貴妃百般推諉的話,皇上一張臉鐵青。
她兒子不想要的人,如今又要推出來給他的淮兒。
他的淮兒就這麼像撿破爛的嗎?!
宇文臨淮卻微微扶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