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鯊背著唐曉翼,多多扶著商時雨,一腳又一腳地踹開礙事的路障,查理在衝在前麵給大家找出最安全的路線。
身後樓層垮塌的巨響聲聲振聾發聵,煙塵彌漫得幾乎看不清四周,餘震連同著牆體倒地發出的震顫晃得人幾乎站不住。
商時雨咬緊牙關,再次將簫抵在唇邊,肩背上的劇痛攪得她呼吸都有些發顫,但還是牟足了一口氣使勁地一吹。
“嗚——”
如警笛般嘹亮的簫聲石破天驚,穿透了不斷倒塌的房體,四周紫色的藤蔓立刻接收到命令,像蟒蛇一般迅速爬過來,纏住正在垮塌的宿舍樓,拖延了逃生時間。
終於在商時雨最後一口氣泄出去的時候,幾人前腳便跌跌撞撞地撲出了宿舍樓,後腳便是轟轟烈烈的一陣崩塌傾覆,霎時天崩地裂,仿佛末日降臨。
“咳咳咳……”
商時雨吸了一大口樓房垮塌時飛濺的煙塵,嗆得撕心裂肺,脊背上的傷痕汩汩地流著血,幾乎染紅了半邊白璧無瑕的背部。
痛……真的是太痛了……
費勁地直起身子,商時雨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發黑,腳下歪歪倒倒的眼看就要和崩裂的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一隻有些慌亂的手勉力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她使勁攬到懷裡。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息間,商時雨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一反常態地把頭埋進了唐曉翼的頸窩。
差一點……就差一點……
商時雨都不敢想,如果她差那麼一點推開唐曉翼,他是不是就此便永遠地離開了。
雖然這是他們之間既定的結局,可真的太殘忍了,這種痛楚比她肩背上的傷還要痛一千倍一萬倍。
唐曉翼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她身上的傷口,心疼得手都在發顫“疼嗎?”
“疼死我了……”
商時雨很少用這種柔軟的似乎有點撒嬌意味的語氣,她那極有威懾力的大煙嗓本來不適合這樣,但在唐曉翼聽了卻意外地順耳。
然而小朋友們可沒心思注意兩人的小互動,腳下的震顫依舊在繼續,震得他們從腳底板到心裡都一陣冰冷地發麻。
多多驚慌失措地東張西望,四周的大海咆哮著翻湧起巨大的波浪,海龜島似乎要沉了一般。
“汪汪汪!”對自然災害異常敏感的查理顯得尤為焦躁,不安地衝地麵吠叫著。
不遠處,平整的公路在地質活動的作用下裂開一道道黑魁魁的大口子,不停地有東西掉進去,好像惡魔張開的血盆大口,將周圍的一切全都吞噬殆儘!
附近的樓房建築都在紛紛倒塌,海龜島百年來積澱的文明正在遭遇一場空前的破壞;
地動山搖間,島中的淡水帶翻滾起一陣陣波浪,攪動著沉澱的泥沙混濁不堪;
路邊的路燈最終也承受不住這巨大的災難,紛紛東倒西歪地傾斜,掛上了路邊的電線,激起一溜刺眼的火花。
“不要靠近路燈!小心觸電!”
查理話音剛落,“噝”的一聲,整條馬路的路燈在一溜的火花帶閃電中光榮罷工,無儘的黑暗迅速漫延開來。
整個海龜島的照明係統全部癱瘓,被死一般的黑暗籠罩著,隻有些許稀薄的月光正努力地透過烏雲和薄霧,微乎其微地散落在地上。
喬治將所有人都集中到相對安全的區域,扶幽將身上所有的照明工具都貢獻出來,照亮這狹窄的一隅。
大家手拉手肩並肩,心驚膽戰地看著突如其來的大地震將海龜島撕的四分五裂,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直麵破壞力如此之大的自然災害!
聽著四周咆哮翻滾的海浪,查理向來冷靜的臉上陡然色變,飛機耳幾乎都貼到了頭皮上,尾巴和天線一般高高豎起。
“遊泳的海龜……我好像知道了!”它憂心忡忡地呢喃著。
聞言,小夥伴們一個個驚疑不已,心臟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捏著,惶惑不安地環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