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懷鬼胎地出了實驗室,順著漆黑一片的隧道,七扭八拐地走了一段距離。
菲希莉婭和“黑珍珠”自然也不會完全相信溫莎的話,從始至終注意力一直都高度集中在他身上,菲希莉婭從未將手從腰間的槍柄上拿下來過。
到了一個岔路口,“黑珍珠”腰間的對講機忽然傳出滴滴的聲響,接通聯係後,歪著頭好久都默不作聲。
“門口的樹碑機關被人破了,有人入侵了尤加特拉希生命城!”
放下對講機,“黑珍珠”這才沉重地開了口,菲希莉婭聞言立刻渾身緊繃起來。
然而溫莎卻無所謂地擺擺手“無非是那幾個小破孩兒僥幸破開了機關,但僅憑他們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你說的倒是輕巧。”“黑珍珠”語氣從未因對方是幾個小孩子而放鬆警惕,“這dodo冒險隊怎麼說也是冒協公認的優秀少年團隊。”
“以他們的戰績來看,雖然比不了當年的羽之,可假以時日一定會有突破性的進步和超越。”
“我想我們還是不要掉以輕心。”說著,她轉過頭,朝菲希莉婭揚了揚下巴,“你跟著他去吧,我倒是想會會這幾個小朋友。”
說著,她朝另一條岔路口快速趕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直若有似無地飄蕩在頭頂上的木槿香也徹底失去了蹤跡。
溫莎不動聲色地繼續帶著菲希莉婭朝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菲希莉婭所剩無幾的耐心儘失。
“你小子是不是唬我呢?”菲希莉婭拔出槍再次抵在溫莎額頭上,眯著一雙銳利的金瞳懷疑地盯著他。
然溫莎隻是淺淺地嗤笑了一聲,拈著蘭花指將額前的槍輕輕撥到一邊,甜膩的嗓音夾雜著些許不懷好意
“不要著急啊,這就來了。”
話音剛落,溫莎的袖筒裡忽然躥出一抹火紅色的閃電,順著菲希莉婭舉槍的那隻手光速地躥了上去!
“吱吱——”
藏在溫莎袖子裡的麻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上菲希莉婭肩頭,狠狠咬上了她的脖子,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毒素便順著傷口迅速在體內擴散漫延。
菲希莉婭頓時美目圓瞪,金燦燦的瞳仁猶如火焰般熊熊燃燒,似乎想將倒映在其中的溫莎燒個灰飛煙滅。
然而很快她便開始頭痛欲裂渾身無力,槍啪嗒一聲落在地上,隨即人也跟被抽走了骨頭一般癱倒在地,眼眸依舊猙獰睜著,卻已經失去了光彩。
抽搐了兩下之後,她的口中慢慢滲出黑紅的血液,額角上的青筋幾乎凸出了皮膚,再也沒了生息。
或許菲希莉婭自己都沒想到,有一天會死在她從來都沒瞧得上眼的娘娘腔公爵手裡。
然而溫莎隻是冷眼旁觀著這位“女戰神”的隕落,碧藍的眸子恍若冰川深處的凍窟才呈現出的極寒。
“回來吧。”
他揚揚手將麻伊召回,繼而邁開步子像沒事人一樣略過了菲希莉婭的屍體,往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連你也會背叛我。”
“事實證明我就是個天煞孤星,你們果然都要離開我……”
明明胸膛裡空空蕩蕩隻剩一堆肋骨,可在想起商時雨落下的那一滴淚之後,不可名狀的刺痛還是從左邊的胸腔蔓延開來。
在溫莎的記憶中,商時雨是很少哭的,就算小時候他們因為來聖地高牆觸碰商家的禁忌,被她父親用家法打到下不了床,也不見她掉過一滴眼淚。
這是商時雨第一次在他麵前掉眼淚,那樣遙不可攀的高嶺之花,那一刻好像傷心得就要碎掉了。
溫莎死死地捏住拳頭,忽然間又憤恨得咬牙切齒。
在看到解剖床和裡麵各種奇形怪狀的儀器的一霎那,他似乎明白為什麼商時雨那麼難過。
他溫莎不是傻子,他知道暗派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他能操控骷髏怪的能力。隻是他太想活著了,這點利用在他眼裡不過是各取所需的一場交易。